她的心情一樣糟糕。
她有些生氣的嘟著嘴,低頭踢著地下的汽水罐。
無辜被踢的汽水罐嘞嘞的逃得遠遠,接著她又追了上去,一下再一下,好像踢著踢著就可以宣洩出xiong口那gu鬱悶。
三輛私家車緩緩駛近,直至中間那輛降下了車窗的寶馬停在她shen旁,彭慧才呆呆地抬起頭來。
「一起吃午飯嗎?」車裏的男人dai著茶色太陽眼鏡,眼鏡遮擋了他此刻的神情,但彭慧竟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很溫柔。
天,好像一下子放晴了。
第5章
鴻發大排檔是H城碩果僅存的幾間大排檔之一,緣色的簷篷下擺放了好幾張木摺桌,桌下放了幾張圓面摺凳。
侯文華沒有立刻坐下,他從xiong前右邊的西裝內袋中抽出一條白色的方形手帕,在深啡色的圓形摺凳上掃了幾下才坐下。
輕彈了幾下手帕,揚掉先前沾上的灰塵。
接著拿起桌上的餐ju仔細的拭ca着,跟手還拿過彭慧臉前的筷子和瓷羹,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這個男人拭ca餐ju的動作很仔細,很專注,還很好看。彭慧看得有點著迷。
第一次看見他時,這個男人也是zuo著這樣的動作。
那時她就蹲在大排檔對面的街角,看著他像現在這樣仔細的拭ca餐ju,看著他叫了一整桌菜大快朵頤,看著他伸手把飢腸轆轆的自己招來。
侯文華沉著聲向一旁低著頭抄寫的侍應點了好幾個菜。
彭慧認得他,他好像叫阿袓。
這幾年大排檔的老闆年紀漸大,便放手把生意傳給了他兒子阿袓。
「侯先生,這……這次不要蝦嗎?」阿袓有些疑惑的問,頭垂得低低的不敢正視眼前這個氣勢迫人的男人。
他小時候一放學便來大排檔裏找父親,他坐在舖內的角落zuo功課,骨碌碌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外面的客人。
這個男人來得有點多,後來他每次一眼便認出他了。
最初的時候,他多數是一個人來的,有時和他的兩個弟弟,或是和幾個手下。
後來有一天,他看見這個男人shen邊竟坐了一個女人,就是眼前這個。
他們每次來也會點蝦,為此有段時間父親還特意入了各式各樣的蝦。
再後來,這個女人不怎麼來了。
這三年來,他更多看到的是這個男人和他shen後那群擁擁簇簇跟著的手下。
「不了。」侯文華放下拭ca乾淨的餐ju,語氣淡淡的說。
彭慧有些愕然,那雙好看的眼睛幽幽的看著他。
他是忘記了嗎?
三年的時間,不短不長,卻足以讓這個男人忘了她的愛好。
是不是再過不久,他也要把她忘了?
彭慧霎時覺得心抽痛得很,痛得眼眶也濕潤起來。
她急忙垂下頭,不想讓男人看到她眼裏的脆弱。
她一連串的動作被太陽眼鏡後的眼睛收在眼底。
真像個孩子似的,不讓她吃蝦就要和自己生氣。
侯文華看著把頭垂得低低的彭慧,嘴角拉起了淺淺的弧度。
她這副委屈的樣子,真想讓人好好欺負她。
侯文華摘下了太陽眼鏡,把它仔細的摺起放在一旁。
這幾年他站得愈來愈高,也愈來愈多人想要去揣測,去猜度他的心思。
雖然他對自己的掌控力很有信心,但一副墨鏡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不確定xing降得更低,何樂而不為。
但這刻,他想好好的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