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韩松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结草衔环知恩图报,就算没有面摊这回事董传林也该多与韩松亲近亲近。
他心里自有思量,不惧闲言碎语。
韩松面冷心热,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救董传林回家后冒险给他理伤口。
“多日不见韩大哥,今日正好有闲时,传林想过来帮帮忙。”
正低绣花的董传芳眼角微酸,心不在焉地听二人对话,稍不留神细针戳到指腹去了,她忙不迭去血珠,抽抽鼻子未抬。
韩家四代单传,韩婶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出去找营生便不能每日回家照看娘亲。
董传林估摸着是韩松去面摊一事凉了。
刘氏坦然,把韩婶的婉拒词重复一遍。
见过风浪的刘氏能之泰然,董传芳却放在心上难以释怀。韩松没能同意,怪不得任何人。她明白这个理,即使心里别扭她也没有抱怨。
菜地里,韩松正在浇灌前段日子撒种子的那块地。约莫半月,随播撒的种子大多已冒芽,着未脱落的黑色盔帽探出脑袋瞧广阔的天地。
韩松见董传林竟不是为说服自己而来,惊奇地挑挑眉
董传林把二姐的小心思都揣摩遍,他撂下一句去田里帮忙便急匆匆地走了。
在人打堆的演艺圈摸爬打十年,一个眼神董传林就能把对方的心思摸个大概,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韩松却不屑理会,他有把握的事定会全力以赴,但求问心无愧。他热心是真,面冷也是真,能直接拒绝的便不会推三阻四。
待劲没持续几个时辰,韩婶便来到董家告知刘氏,韩松自觉子不合适生意,不想给董大哥添麻烦,让其另觅他人。
董传林设地为韩松的境着想,觉得说服他也不是白日梦,打蛇打七寸,把握住他心底顾及的短,事情或许有进展。
刘氏有些遗憾,但也没太难过,世事难料,期待中也好了遭拒绝的准备,她客客气气地送走韩婶。
董传林上前问好,韩松诧异他为何到来,思索片刻后想起响午时娘转述的董家邀请。韩松心底有数,脸上却无反应,照例询问他是否有事。
他在院子外望眼穿,没望来韩松却引得韩婶的注意。得知董传林是来找韩松后,韩婶指路让他去菜地找人。
可董传芳只是一个未满二八芳华的少女,再如何装老成也掩盖不住失落。
她和兄弟两打完招呼后接着绣花,动作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完全没之前争分夺秒的热情。
进门第一眼,董传林就瞧出不对劲。刘氏脸色照常,依旧忙碌,董传芳在院子里绣喜服,神色冷淡。
韩松会拒绝,董传林不觉奇怪。
以韩松的能力,去镇上找份营生不难,董传林觉得韩松这份气概不在哪都能委以重任。他不舍韩家的祖传手艺丢失,更不舍病弱需人照顾的韩婶。
把人从半山腰背下来,已经是大恩情,不人是死是活,董家都需记着这份情。伤口理不当,很有可能被记上狂妄自大的名,恩情能转眼变成憎恨。
自从上回卖蛇归来,董传林无间往返于面摊和学堂中,无闲聚首。可找人办事前怎么着也得先叙叙旧情吧,直截了当太目的。
董传良心里也惦记着这事,把买的零嘴送到余氏屋里后匆忙跑来问刘氏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