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常人的衣服。”卫成又不顺眼了，嫌恶地扯了扯他的领口，“你是不是天天都窝在网吧里？”一提到网吧张斌合愣了

卫成把吃饱喝足的刺猬拖进出租车，带回他买的小公寓里。就这样外甥和舅舅鸡飞狗的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

尽两人折腾了一天，卫成还没见过张斌合卸妆的样子，等那人洗了发洗了澡，裹着白色的大浴巾跑到电视前，卫成总算知了自己外甥到底长什么样。炸开的绿色发漉漉地贴在后颈，出常年不见光的额和眼睛，两只眼睛圆圆的，脸也是圆圆的，一点儿也没有成为社会大哥必要的外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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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张斌合一天没吃饭了，捂着肚子，顾不上有人对着他拍照白眼了，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舅，我饿。”

成摸着下巴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冒充行为有什么不对。仔细一看他发现张斌合的朋友大多有这个莫名其妙的“贵族”前缀，不是称呼自己“x少”就是“x妞”的，他记下了张斌合的QQ，把聊天记录删除后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关于青少年教育问题，卫成也没什么谱。他低看着闭着眼睛着口水睡觉的张斌合还觉得不真实，他今年二十六，他姐姐比他大十一岁，卫成也记得肉团似的张斌合，裹在棉布里，小手掌绵绵地握着自己的手指。那时他自己也不过才九岁。

混混张斌合不说话，眼睛盯着电视，“不要瞧不起我，我的小弟千千万。”说完着小膛夸自己，“哥太有才了。”不等卫成一巴掌拍下来，一溜烟儿跑到他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是卫成收拾出来的一个小空间，由两堵墙和两个移动书柜组成，他们家的格局可以随着移动书架而改变，里面摆着一张小床，台灯和衣柜。

“不是，过两天带你开学。”

张斌合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只得先穿着卫成的旧短袖，出苍白的一小片锁骨。“你的衣服好土啊。”

火车到站时张斌合着眼睛爬起来，琢磨着逃跑无望，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卫成后。

张斌合装作不在意似地竖着耳朵听。

“顺利的……啊好，过两天我就带他去。”

不远肯德基爷爷笑得花枝招展，卫成看了一眼，果断带着外甥去吃垃圾食品。小孩就爱吃这些东西，眼下抱着汉堡啃，越看越像只刺猬。他跟姐姐打了电话，“喂姐，对，接到了，没事。”

张斌合今年十七，本该读到高二，但原先的学校让他退学，又因为成绩太差，他妈便费尽心思让他从高一重新读起，连学校都选的市里的重点中学，借读费就交了几万。

“我觉得你的职业前景不怎么明朗。”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市里，他很小的时候来看过几次爸妈，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挂了电话，小刺猬汉堡也不啃了，“我妈？让我去看她？”

一进家门，张斌合就像嘴巴里着一个鸡一样的时刻保持目瞪口呆，小刺猬发现这里到都是书，而且书柜居然是移动的，又兴奋地钻进书房里东翻西找，张嘴就是荤话，“舅舅，有没有哪种书？”挤眉弄眼的。

“没有，快去洗澡。”

“切。”刺猬耸了耸肩膀，“最讨厌上学了，反正我也学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