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鉴撑着额角沉下脸:“我不在乎,就算我与他真的无缘,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少爷,我的好少爷!您与众花仙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求姻问缘这种事去问问她们不就清楚了吗?况且!况且呐,缘分这种事早已天定,万一您与温公子并无此缘,您难不成自此与他一刀两断?”这样的劝解若是有用,通宝也不会一脑地全倒个干净。
清风瑟瑟,从窗隙中来。这般嬉笑打闹的日子虽然平平淡淡,却是是最手可及的真实,恬淡却灿然。回眸间,温祺将白尾和顾颜看得清晰,可濮鉴的影突然无端模糊。眼光捉不住,越看越不能仔细,泻一的银发成白晃晃的一片,看不分明,看不真切。
温祺冷着一张脸伸手拨了拨它,语气里透足了冷感:“菩提本无树,何惹尘埃?”可是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心虚,那日在耳边让人脸红心的呢喃,他又怎会左耳进右耳出?温祺了然于心,濮鉴是在等着他,耐心地等待着他愿意踏出那一步的一天。
西正南的拱门是由四五人环抱的黑色石支撑着,楼牌上是两个刀劈斧削般金灿灿的大字“金苑”,园内是阆苑仙居之地,自然闳丽非常。池中泉盈丈,下注池中,殿亭内更不胜数的名花异卉平添了净雅清幽。
“怎么?满院的□□关不住你的门生,连你的心也关不住了?”
更是得寸进尺地往顾颜上一个劲儿瞎蹭,狂乱欣喜地在顾颜脚边打,更如发情一般磨蹭着。看着白尾的窘态,顽劣的星君在一旁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嘴上越说不在乎,心里就越发惦记着结果。濮鉴孤注一掷不为别的,只赌在花朝那日,温祺会不会愿意为他们的缘分而踏进纷繁的市井中。既然所有的缘由都是因为一个一见倾心的“情”字,那么更要赌一赌这一见倾心是否是命里注定。
城中到弥漫着百花的香气,相互混合着难以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味。落日的金辉并未减淡花朝佳节的生气,市井街坊间人声踏杂,笑语喧阗,反倒愈发热闹,因为日一落,便是那荧荧闪烁的花灯纷飞的时刻。爆竹烟火,花灯辉煌,绚烂璀璨的灯火将满城变成了不夜
二月二,花神落,花朝至。京城内外万紫千红披锦绣,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满园的□□关不住,满眼净是霞光飞扬。白尾从窗外上温祺的桌子,爪子沾染了砚台里的墨汁,在案几上的红牡丹笺上踏出一串的猫爪印,它回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地在脚印旁卧了下来,扫了扫尾巴,带着隐约的笑意嘲讽他:
“喊什么喊……本君又不是不知。”星君出脚腕,向阑干上一倚,指腹摩挲着耳上的赤玉,语气沉沉,郑重得有些严肃:“可是通宝呐……人间有个关于花朝的传说,说是每年花朝节那一日,百位花神会把一些奇特的花香味儿放在百花之中,若是注定有缘的人如果能同时闻到这个味,就会生生世世不分离。本君想看看,我和他到底是不是有这个缘分。”
“既然不在乎,您何必又要去试呢?”
“少爷,不能去呐!今夜值守西,若是您的星位没有按时出现,这可是造成星象异常的大罪啊!少爷!”通宝近乎匍匐在地,死命地抱着濮鉴的脚踝,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了原有的清净。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