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春的少年蓦然抬眼,双颊上一抹被寒风冻的嫣红留在苍白莹透的面色上。他微微诧异地看了了一眼面前的不速之客,之后便提笔细细地写了起来。濮鉴环抱着双臂立在桌旁看着少年的侧脸,少年抿起的薄虽然缺少些血色,显得有些憔悴,但脸的轮廓却温而不犀利。少年透着轻微不易察觉的忧郁,额边垂落的发丝被寒风拂起,丝丝缕缕地摇曳着,在严冬带给人一种难得的江南烟雨的朦胧。
方才濮鉴对那少年喊的话,到底入没入少年的耳朵里,也就不得而知了。
濮鉴抽出扇子一翻腕儿,把扇面掉了个个儿,背后落了一首雅淡的花间小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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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小公子不必麻烦,我家少爷只是途径此地,不打算久留!”
“真是煞风景!好端端地拉我出来什么?”濮鉴气不打一来,对着通宝的脑袋轻敲了一记。
“明天……”
“上善若水,可是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之意?”
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
“在下嫌这扇面太素净,不知可否劳烦小公子替在下添些什么上去?”
濮鉴把眉一皱,似乎动了某回忆,掉过子不满地啧了一声:
“那个!我会再来找你的。”须臾之间,濮鉴被通宝拖拽着奔出数尺之外,一路被披风掀的雪沫凌乱飞舞。
“公子所言极是。上善若水,亦是君子为人世之。”
边过,定是潘安车上来的主儿。只见款款而来的公子哥儿站定了脚步,从青绒大袖里摸出把扇子,啪地一响抖开扇面,一翻腕儿便将扇子扣在少年面前的小桌上,砚台下压着的桃花笺纷纷卷起一角儿,抖起了覆在纸上的雪沫,发出呼啦的声响,接着便是一阵清淡的纸香扑入众人鼻端。
濮鉴一语未完,便被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堆里挤到他边的通宝给毫无征兆地打断了,安童忙忙迭迭地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袖,凑到耳朵跟前悄声:“少爷,您可千万不能自己的份呐!”言讫,通宝慌忙扯着自家少爷的胳膊,将他拽到人群之外,书春的少年略微起顺着人群间的小儿向张望。
濮鉴望着少年不觉间有些出神,终于被他淡淡一声“客官”给打断,一开口就是一声江南温柔乡的吴侬语。虽然少年说得不是京城的官话,但是“醉里吴音相媚好”,那低浅唱的感觉直叫人听着心里直。
“少爷啊少爷,您可长点儿心呐。上次是奎木狼星君值守西,这次可该轮到您了!”通宝抱着脑袋蹲着喊冤。
濮鉴扫了一下扇面,扇面上规整地写了四个字:上善若水。
“又到我了?什么时候?”
濮鉴喜欢这人间的喜庆,更喜欢人间这华光异彩的景致。城外的山峰在未消散的晨雾中出一点青,房屋的陶瓦上被包裹在满眼皆是银晃晃的白雪里,浸了个透。远青砖塔的飞檐上落满了银白色,几只不知名的飞鸟鸣叫着盘桓在塔。市井间的茶楼酒肆都沾着过年的喜气,纷纷将招幌换了新的
书春的少年缄默不语,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投下细微的阴影。见来客迟迟不言语,良久才不疾不徐地启:“客官若是不喜欢这花间词,在下便重写一扇,明日遣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