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临不好贸然接话，心中也觉萧青晗行事不可捉摸。后患不可留，却又留着，还有意叫将离再去看他。嵇临不曾怀疑，萧青晗就是有意的。他原本担心将离不肯去，再怒萧青晗。眼下又担心，若是这位过去一刀杀了那孩子，萧青晗也不会有好脸色。怎么就忘了，是取命不眨眼的杀手。他自己这么揣测着，几乎是笃信了。纠结了一阵，又问他上还疼不疼。

si  m  i  s  h  u  wu.  c  o  m

他又地笑，听进去了一样，点。刀锋似的眼睫，线描般的下颔弧线。

快要退出去时，又听萧青晗：“嵇临。”萧青晗极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叫他，神提起十二分应了，低等着。半晌，萧青晗：“无事，去罢。”仿佛只是记起了他名字，顺口说了说。

嵇临叫那笑看得有了勇气，从衣袖里拿出伤药，口里还结巴：“照料不好会留的。以后……下雨天会疼，走路……若是老了，也会难受。不急着去，我与萧大人请示的。”

手下侍卫在禀事，怎么又走了神。匀调了气息，又看跪在地上的侍卫，“说罢。”

嵇临这时想那时候的情景，不忍想下去。犹豫良久，还是说出口：“有时候也不必太……倔强，萧大人……吃苦总没人替的。”

“那孩子，还活着，”侍卫看见萧青晗阴戾未去的眼神，背后寒竖了竖，声音又低了低，，“虽说他不明究竟。但夜长梦多，不如属下去得干净了事。”

窗边的人只歪听着，一声谢，又接过药瓶端详。小小的一个白瓷瓶，握在手心里那么大，上着木的子，出红布的

“你担心他走不了路？”萧青晗意外似地问，嘴角带出一个缓笑，又离开座椅。

“好一些了。起初疼，过些时候更疼，”趴在窗边的人回过来，思虑着形容，“就忍着，也不是那么难忍……习惯了就不疼了，不走动的时候不大能感受到。迟早会好的。”

将离在窗边坐着，靠在上往外看。膝上搁着一把长刀，锋刃寒凉。“我不想去，”他歪着脑袋，很轻的一句，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像极了自言自语。

一院之隔，拱形月门另一侧便是将离住的地方。嵇临从萧青晗那出来，立在拱门许久，攥了攥拳，又迈过了那门。

“大人！”侍卫一时急惶，看见萧青晗迈步，本能地以为他又要去直接将人拽出来。瞧见萧青晗停下，后背出了一层热汗，“再过一些时候罢，等……稍微好些了再去。”直觉名字不可说出口，但又不知如何称呼，杀手，尴尬得很。便又小心地，“这时，也不免惹得大人生气。急了，会有逆反心思的……”

萧青晗扑哧一声笑了，瞬间又消得干干净净：“逆反心思，你觉得，他此时没有么。”侍卫伏下，后悔不迭，竟是自己又给他惹了祸，却又听萧青晗，“那就过些时候罢。瞧一瞧那时候他是不是就能听话。”

侍卫忽地一块大石落了地，简直对萧青晗感激涕零了，忙回了声：“是。”

侍卫心里紧了紧，又小声：“大人，……无法走路的罢。”

萧青晗吐出一口气，眼里的阴戾褪下去，仍是那双桃花情目。他慢慢地：“辛苦你记着了。但恩人找着了不是，改日你与他一同去，看一看那孩子，表一表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