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小厮还一直低着。
苏阆方才在车上挑窗往外看时,不远似乎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往酒楼里去了,她略一皱眉,想看的再清些,却只剩了楼前灯火灼灼,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苏城已然下车,自己方跟着下了。
苏城为着这副护额,还特地换上了浅荆色外衫,簪上了紫玉冠,往苏阆跟前一站,人五人六的,拽平了有些褶皱的袖口:“赵老板生意是的大了些,然人家也没什么枉法扰民的事儿,银子每年一车车的往朝廷上交,会干那种勾当么?”
毕竟华月楼不光是酒楼,还经营风月,是以小姐们大晚上的一般不来这儿,苏阆为免太打眼,遂一男儿打扮,她因自小习武和秉使然的缘故,上本就没有女子忸怩之态,眉目间还蕴着利落英气,只消将鞋垫儿垫一垫,眉瞄的些,衣领护高点儿,掂着扇子往那一站,夜里灯火缭乱,旁人轻易还真看不出,只当是位眉目俊秀的少年郎。
小厮仍跟在两人后:“二位是在堂中,二楼,雅间儿还是静室?”
洛长街上一应的热闹繁华,车水龙,两人为求方便,乘车直往酒楼而去。
可以说京中很大一分赋税,皆是此人在撑着。
小厮面上热情洋溢,眼神热烈。眼前年轻男子乘的车一看便不是一般规制,且穿着不俗,却有些眼生,心知是新客贵客,不敢怠慢,哈着腰往里引,边笑:“小的叫人把公子的车驾到后院儿去好生照看着…”话正说着,后车上却又下来一个人,余光望去,“啊呀”一声,“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眼拙,竟还有一位公子,真是该打该打,”他狠狠拍了一下额,“二位里请。”
华月楼经营的这样气派,离不开背后掌柜的。其赵老板手笔自不寻常,酒楼兼着青楼客栈的生意不消说,钱庄粮铺皆有涉猎,隐晦的讲,和许多官员公侯也关系匪浅,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富商。
苏阆摇:“不知,封叔让咱去,肯定是察觉出什么了,咱去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华月楼什么人都有,消息也进出不停,天时地利人和,被北狄盯上最容易。商贾说到底就是牟利的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会不会被勾搭上,全凭个人觉悟,”她看看一脸肃然的苏城,扇子拍了拍他紧绷的脯,“放轻松啦,咱们就是看看,又不是去砸场子的。”
苏城才下车,便有小厮堆着笑迎上来:“公子,会宴还是住店?”苏城掂了掂手中折扇:“吃酒。”
小厮眼中了然,哈着腰:“能能能!看的清楚,
生意,迎的是四方客,是以鱼龙混杂,来往客商,达官显贵,络绎不绝。
苏城嘿然一笑,了子:“我是觉得这种事情…其实威风,有内涵。”
暮色将沉,然则盛夏里夜间比白天还要热闹许多,此刻华灯初上,到可闻络绎人声,一派繁荣之景。车驶过长路,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苏阆伸手挑开车窗帘,入眼一座气派酒楼,灯笼高挑,灯火通明,护院小厮在门前牵揽客,热热闹闹,门上一块金匾额映着灯光格外耀眼,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华月楼”。
苏阆瓮着嗓子兴味:“雅间儿里可能看到舞姬献舞么?”
苏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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