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发男子却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颜安稳平和,仿佛婴儿。碧城怔然良久,终是微微叹了口气,起来到床边,为他盖好了被子。凝视着他的睡颜,少女仿佛自言自语地小声:“但是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碧城知他此刻说话极耗心神,也不多问,当即答应。而白发男子亦不多言,给一碗清水加上法印后,左手宽大的素白衣袖便遮挡住面容,不多时,右手便缓缓递了出来,摊开了手掌――两颗沾满黑色血污的宝石莹莹闪着微光,静静地躺在他微凉的掌心中,仿佛暗夜中开出的黑色花朵。
此刻的他依旧是双目紧闭的样子,和平日里闭上双眼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眼眶中没有了月萤石的支撑,显得眼窝有些深陷。教完了碧城辟灵诀,他神色疲惫地靠在床,却仿佛终于安心不再担忧顾虑,慢悠悠地和碧城说话:“我现在没了眼睛,是不是很难看?”
两颗月萤石看似极好清洗,上面的污血却是诡异地源源不绝,碧城足足费了整整一大桶水才彻底清理干净。而待得碧城念完辟灵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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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害怕。”碧城红着眼圈苍白着脸,神色却是坚定:“哥哥说什么,碧城便什么。”
白发男子的声音同时柔和而平静地传来,却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你现在若是害怕,也是无妨的。我会收回去。”
白发男子此刻已是有些昏昏沉沉,闻言却是不禁莞尔,悠悠缓缓地:“我本以为对一切早已勘破,所以纵是要瞎一百八十年,也安心受劫。但是此刻”说到此,他的声音已是越发轻缓,终至微不可闻。
白发男子微微一怔,心下却是莫名地有些动,良久,边终是勾起了一个带着依稀意的浅笑,有些疲惫地放松下来靠在了床上,温和地缓缓:“那好。今日错过了时辰,我如今的确是心力不足,需要你帮忙。你把两颗月萤石清洗干净后,泡在一碗净水中,我会给它加上法印,然后教你辟灵诀。你对着法印念诀,直到法印消失便成了。若是念了一个时辰法印都不消失你也无须强求,把它放在一边就好,待得雨停,我自会理。”
白发男子此时疼得已有些昏沉,但还是深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神智保持片刻清明,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却也少见地透着一丝犹豫:“接下来,我会把月萤石取下来。你”顿了顿,他才迟疑地接着:“你若是到时真的不害怕,便帮我把它们清洗干净,可好?”
碧城一怔,不禁轻声追问:“此刻什么?”
碧城小心翼翼地清洗着那两颗月萤石,闻言抬眸打量着他清俊的侧颜,摇了摇认真地:“没有,哥哥还是比我好看。”
碧城胡乱抹抹眼泪应了,也顾不上拿伞,匆匆便出门去了井边。她一次提不动一大桶水,便分成两次打了回来,不仅拿回了白发男子要的小白瓷瓶,还带了好几条备用的布巾。
路不要摔着了。”
“我不怕。”少女苍白着小脸,默默深一口气,伸手,终是稳稳地拿起了那两颗血污满满的宝石,轻轻捧在了手心里,感受着宝石熟悉而温热的感,少女小声:“因为它们是哥哥的眼睛啊。”
白发男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微微一笑,缓缓放下了遮面的衣袖:“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