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继平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之前房子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是自己带的几个博士生帮忙收拾的。

许析其实有点怕蒋继平，觉得他像自己以前凶巴巴的数学老师。这会儿看他吃瘪，忽然觉得他这个人鲜活了一些，也好接近了一点。

饭后蒋继平出去结帐，程文给许析一个红包说：“自己买点儿零食吃，你爸爸只会搞学术，平时过日子有点丢三落四的，你可能得多照顾他了。“

蒋继平话不多，这是他目前对许析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许析意识到蒋继平为学者对自己血统继承人的期望，心中愈发忐忑。他捧着书跟着蒋继平回到自己的卧室，蒋继平把台式机打开，说：“电脑买得急，不知置够不够，你看一下……”

急着把这拖油瓶甩手。路上反复嘱咐许析两件事，一是要对“父亲”说自己没受过亏待，免得对方在赡养费上克扣；二就是，一定要隐瞒的问题，免得对方退货。

程文很快把自己饱了，喝了口水对蒋继平：“现在把孩子接回来了，你日常生活可不能再糊弄了。”

门铃响了，蒋继平去开了门。许析跟了出去，来者是个中等个的男人，着副眼镜，看到许析，朝他点点温和地说：“许析，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

许析坐在电脑前，蒋继平在他背后站着，一手撑着桌面，一手作鼠标，将许析整个圈在怀里似的。许析怔怔地坐着，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忽然有了种安心的感觉。

三人在附近的餐厅落座点了菜。程文脸上架着副眼镜看着斯文，吃起饭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估计是急诊上班养成的习惯。蒋继平话少，许析怕生，桌上一时只有碗筷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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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继平看了看他，没再多说什么，起带许析在屋里转了一圈，房子很新但不大，许析卧室是蒋继平原来的书房，书柜都挪进了蒋继平的房间，书堆了一地，房间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蒋继平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量子力学的书，问：“喜欢物理吗？”

许析埋扒饭，蒋继平将一勺黑椒牛肉丁放在了他碗里，许析抬起，见蒋继平正看着他，说：“多吃儿点肉。”许析吃了一口，肉很鲜，许析两口就吃没了，然后那整盘牛肉被蒋继平放在了他眼前。

程文其实是半开玩笑，许析不知，煞有介事地点点。程文笑：“能看出是你爸的孩子。”

蒋继平要把他让进来，程文摆摆手：“一会儿还得回医院值班，先去吃饭吧，我车就在楼下。”

许析记得他姓程，那时就是他来告诉母亲，自己是被抱错的。

许析知蒋继平是物理教授，可自己在之前的初中物理学得一塌糊涂。许析着点点，看到蒋继平似乎是笑了一下。但许析笑不出来，因为蒋继平很快从书堆里翻出一本英文原版的给他，说：“这本你先看着，如果不好懂，改天我再买本中文的。”

许析还没有什么实感，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和……我爸爸，

其实不用母亲嘱咐，许析也不可能说得出口。更何况他对这位“父亲”一无所知，如果真的事情败，许析不知自己会被如何对待。他只望自己能在这里混到成年，然后就找份糊口的工作独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