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师傅正在那儿干活,看到她,招呼了一声:“熨衣服啊?”
“不,表亲暂住。”黎嘉骏言简意赅。
“哦!知知,那您,急用?”
这一块都是有钱人的住宅,走过这个街角才有一块小商业区,差不多是附庸这块地方诞生的,所以一直到出了巷子,她才看到了陆陆续续的行人,裁店就在不远,蒸腾着热气。
“小姑娘眼生,哪家的?”
曾经的好战友突然独自行动了,而且死死的隐瞒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黎嘉骏清楚的意识到黎二少还是把她当成了一朵应该呵护的花,全家都没有告诉他她当初刀抹脖子的壮举,等到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明白就算她告诉他这件事,听到他耳朵里也会有种幼稚赌气的感觉,更有可能激发他更强的保护和歉疚感。
转眼已经三月见底,家里一下子病了三位老人,凳儿爷更是直接起不来了,于是每日看报看书成了每日把屎把,万幸灶房阿婆没倒,否则她真要忙得抹脖子了,鲁大除了日常工作,隔三差五的要出去取药,这时候什么都短缺,药房总是缺这缺那的,他一有空就跑过去候着。
所以这一天下午,黎二少突然打电话来让鲁大爷帮忙熨一下房里一件西服,说是下午要回来换,偏偏鲁大爷疼,鲁大出去买药,就只能黎嘉骏去了,好在裁店就在百米远的街角,并不远,老人们就放行了。
“嗯。”
裁师傅忽然问:“吴家的公子回来了?”
难得放风,黎嘉骏并不开心。
街还是很冷,对她来讲依然不宜出行,但同样是冰冷的空气,院子中的和大街上的就是不一样,似乎更加透彻和清爽,两边都是高大的院墙,枯树的枝杈从墙伸出来,顺着枝就只能看到淡蓝色的天空,像是蔚蓝色被盖了一层冰,朦朦胧胧的。
家父子有时候出门回来也都时不时说着哪里又有闺女被糟蹋了,那些鬼子多么禽【兽】什么的,让黎嘉骏一个半大姑娘光听听就心,是她着黎二少去找关系弄票,总不能因为二哥可能夜生活丰富过而叫停吧,只能憋着一口气闭关修炼似的宅在家里,每天看看报,看看书,打扫打扫屋子。
怎么都不对,黎嘉骏不知,如果有一天黎二少忽然没事儿人一样的递给她两张车票,她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裁师傅笑了,但笑容却很渗人,他停下手,叠好了西装,
就好像现在鳖闷的心情一样。
“哦哦,我说呢。”裁师傅把西装摊平,一边干一边唠嗑,“那个表亲,不会是姓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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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北吴家的。”
黎嘉骏有些奇怪,犹豫的点点:“是啊,姓黎……怎么了?”
想到黎二少说的,傍晚要来换衣服,黎嘉骏点了点:“五点钟要穿。”
……天知哪儿来的,黎嘉骏摇摇,拢了拢上的棉布袄,她自从从沈阳出来,就再没穿过色系的衣服,得亏今天出门她还要点脸,否则就是平时干活穿得布棉袄了。
“那成,先给您弄下,还好手的活儿不急。”裁师傅拿过黎嘉骏手里的西服,摸了摸,“哎哟,好料子,不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