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水其实早想过师父会有这一问,但两相比较下,还是了这个决定,面对冷语质问,温声:“回了山再与您说,好不好?”
自得了三师弟的消息,又逢师父旧伤复发,江逐水哪有心思念着这事,此时算来也到了七日之期。
于是江逐水什么也没说。
何一笑说了这么多话,可见伤势已经稳定下来,算是件好事,江逐水:“我取些水,与师父整理一下。”
何
5、
不敢。不愿。
像是仔细斟酌过词句,才挑出这短短五个字,于江逐水而言,这句话的份量不比对方平常的一整段话轻,甚至还要更重。他听得出师父话里的好意,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然而……
然而江逐水其实也带了香,只是想省却一桩事,不料得了这个回答。张口想承认自己说谎,想起师父堪称独断专行的作风,又因着某些不好与人说的小心思,把话咽了回去。
徒弟自小随他学剑,从不屑小手段,更不会使暗,何一笑再了解不过。然而这件机括表面光,显然有些年,其巧程度世间难觅,绝不是寻常物件。对方既然随携着,若说没有一用的心思,他是不信的。
江逐水不及欣喜,便听他:“你点过息神香了吗?”
何一笑的确闷得什么都说不出。过了会儿,内紊乱的内息终于有了收拢的迹象,翻涌的气血平静下来,便趺坐调息去了。
三师弟永远回不了狱法山了,只从屋里翻出了他的佩剑,江逐水此时正怀抱这剑,守在师父边。他想了许多个如果,一个也未深想下去。
“还有一事……”何一笑又咳了两声。
香气飘渺澹远。燃香用不了多少时间,何一笑神色肃穆,眼见一香烧完,方有缓和。
江逐水抚着他:“别说了,师父先别说话。”
走前江逐水想起一事,折返回去,往何一笑手里了只巴掌大的匣子。
日落西沉,时辰也晚了,二人浅浅的呼声之外,唯有苍哑风嘶。
何一笑置若罔闻:“你有带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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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笑看出他想法:“徒儿要驳我?”
同辈的师兄尽数殒落,只零星留下几个长辈,也陆陆续续逝去了。
只是也不差一两日的功夫,他:“回去也不晚。”
“……没。”
“若遇了事,师父别急着动手,这东西兴许有用。”
对方爱洁,:“去吧。自己也打理好。”
“这是为你好。”
除去自觉无用外,息神香价比黄金,即便狱法山缺人不缺钱,江逐水也不喜这种无谓的花费。
这香不能用于疗伤,只能平息心魔,将人带入玄之又玄的宁神之境。当年江逐水被救回后,蒙师父赠了这香,七日点一。但他早已好全,这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只是何一笑尤为重视,引得边人也常常提醒。
何一笑略一皱眉,却:“我上带了,你先用着。”这香效用虽奇,对他伤势却毫无作用,带香原因不言而喻。
他熟悉师父脾气,若对方下了什么决定,任何人都影响不得他。
匣子虽小,但质地奇特,非银非金,何一笑掂在手里,觉得有些份量。他一眼看出这其实是件机括暗,脸容即刻冷了下来,似笼寒霜,孔雀绿的眸中却有凛凛波光,真意难测,质问他:“这是哪里来的?”
足足过了近两个时辰,何一笑吐出口长气,脸色仍旧苍白,但眼中神光复起,已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