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老血压在心口,嘶哑着嗓音:“那已经是陈年旧事,我苏家早已是普通百姓,哪里还能担得起如此大任。”
“那只是……那是草民为钱塘百姓该的事。”
年轻的皇帝正玩弄着他那把扇子,闻言就将折扇收拢,顺手扔给太监。
皇帝一见到他,便说:“你的门人,被安置在一,安然无恙。”
苏奇是个很有一派掌门风度的男人。他虽在江湖,却也有心帮衬官府,打退过水寇接济过落难的百姓,仪表堂堂一诺千金,豪气冲天中又有柔情万丈。
苏奇脸色一变,惊愕的脸上难掩混乱。
这把利刃直直地对着苏奇。
“那是……”苏奇咬咬牙,沉声:“草民一介草莽之徒,为在江湖讨个生活才不得不时刻迫弟子们好好学武,皇上赞誉,实在愧不敢当!”
“草民不――”
“你是否记得水军大将昔日壮志,记得苏校尉临终遗愿,记得你先人数万沉入水底的兄弟。”
这一步,让这个正值壮年豪情万丈的男人了口气。
他年纪轻,面孔尚且干净,那种表情在他脸上,就仿佛是真的一样。
“走,去会会当年铁骨铮铮的苏大人的后人。”
“朕不说这些虚话――朕只问你,如今倭人虎视眈眈,在边境觊觎我大呈国土。朝中无人善于水战,你是否愿意为朕为天下百姓担此重任。”
苏老爷
“……”苏奇低不语,神色晦暗难辨,皇帝却突然退开一步。
“你是在怪朕不早日将你们召回,还是在怪先皇贬了你们!”
――
后堂。”
皇帝慢悠悠地从堂上下来,轻啜了一口凉茶,那茶味并不好,茶叶质量极茶,他蹙了蹙眉就让边太监拿了下去。
……
“朕和先帝不敢说没错,也不能强迫你们不怨我们。”皇帝抿着,淡淡地笑了一声,眼角被能工巧匠心雕刻出的冰冷肃杀犹如寒冬利刃,将在春日里翩翩起舞的蝴蝶无声息地割了下来。
他一句半带怨气的话,没料到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一下子瞪大眼睛,一天子威严全无收敛,混杂着血腥和权势气息的压迫迎面而来,重重压在他上。
“你可知――”他缓缓说:“朕救你出来是为了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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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目光一闪,抱拳作礼:“多谢公子。”
“听闻前几次水寇入侵,都是你派人抵挡,将他们都杀回去的。”
“……”
这样一个男人,江湖刀光剑雨的风险过来了,却被一个上谄下渎的狗官也关进了牢里,还险些被灭了满门,不免也让人产生些英雄末路的凄凉。
“哦。”年轻的皇帝看着他,淡淡:“原来你不是心念苏老校尉遗志,为我大呈早日攻破倭人而锻炼的好将。”
“当年是我大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水军。先帝已逝,所有责任,朕一臂承担。”
“朕一路听钱塘百姓说你苏家老爷如何才德兼备壮志凌云,水门子弟如何骁勇善战保卫钱塘。你苏家子弟这般英勇过人,朕颇感欣。”
他不跪,皇帝也不计较,他在这个将门后人上打量了一番,眉目里涌出一夹杂着欣和遗憾的复杂神色。
他一字一句如带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