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开车跟你一块儿去。”庄才国看王敬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伸手拉他一把,被他
王敬尘颤抖地起,决定去医院之前联系一下庄才国。
他边吃油条边接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于是他试探地“喂”了声。
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他妈妈的声音,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赖床了。
庄才国忧心忡忡地下了车,跟下来的还有庄宇凡,他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对上王敬尘四大皆空的眼神,心突然揪了一下,说不出话了。
他了泪,摇摇说:“没事,就是听说……听说班上一同学的爸妈出了意外。,我妈她早上来了电话说今年大概不回来过年吧,他们在那边开了分公司,特忙。”
这天,厚重的云遮天蔽日,阳光要突破重围普照大地看起来困难重重,王敬尘把眼角连连呵欠出来的泪掉,慢吞吞地往浴室走去。
“请问您是李萍家属吗,”对方语速很快,一确认电话没打错就不气地说,“她在高速路发生了车祸,人还在昏迷中,现在送往xx医院。请家属尽快到场!”
王敬尘在泪眼里看着年迈的老人,风烛残年因为那一层泪水变得格外的脆弱,好像自己的在下一秒也会破碎。
王敬尘在那一瞬有种他都知了的感觉,可是她老人家怎么可能知?又问:“你爸昨天还告诉我,今天那个才国回来了,说要带你见他。你一个人去吗?”
王敬尘大概醒了几分,这次听清了,说:“你们开车慢点,我不赖床,我刷牙洗脸去。”
难过吗?难过就对了。先人们早就告诫过年轻人:一寸光阴一寸金、莫等闲。空悲切,白了少年。理浅显又朴素,不死到临怕没人会知眼睁睁看着它逝的切肤之痛。
他从来不知时间一分一秒走得这么慢,秒针每走一下,犹如实质一般,在他的心上扎一下,嘻嘻哈哈嘲笑他浪费的这么多年。
怎么办?瞒着,能瞒一天算一天。
这个号码,他爸说,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五天开着的!
那边在等着家属,另一边在等着见面,他怎么办,问谁去?
王敬尘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涌出来,堆在眼眶,冲破了最后的堤坝,到下巴聚集,再砸向地板。收拾完出来一看,吓到了,问出了什么事。
他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过说:“那今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他给他爸另一个工作号拨了电话,也关机!
王敬尘眨了眨眼睛,李萍?谁跟我妈同名同姓?他嘴里还着油条,机械地嚼动了下,觉得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对方打错了。他不顾手里的油,拿起话筒给他爸手机打电话,他要跟他爸一起骂一顿打错电话的缺德鬼,可是提示关机了!
王敬尘把哄走,差点没倒在椅子上。人在骤然的巨大悲伤中反而会意外地平静,因为过了最初那一阵悲恸和茫然,剩下的就是以有限的阅历去理要面对的问题。
王妈妈很满意地挂了电话。
又半个小时后,家里电话命鬼似地响起,也回来了,鸡卖完了,她心情很好,给王敬尘买了油条回来。
王敬尘接过了说:“老师说这东西加了什么什么,吃多了会不聪明。”嘴巴这么嫌弃,但还是很给面子地一口咬掉三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