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妈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黑瘦少年。
喝了一杯茶,左邵卿坐在床边思考着怎么摆平薛氏安插的这枚棋子。
可后来那两千多个日夜里,左邵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例如为什么他每次一有出格的行为都会被薛氏抓住小辫子,为什么他背地里发的牢会传入薛氏的耳朵……
“二爷?说起来今日我去请安都没见到二哥呢。”左邵卿垂下,长长的睫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任谁也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思。
罗小六抬起答应一声,眼中还带着天真的笑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主子的异常。
吃过午饭,左邵卿将罗小六支开,又让柳妈准备一些他爱吃的绿豆糕,然后拿了钱袋子出门。
那少年个不高,圆饼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机灵劲,他跑到左邵卿跟前说:“爷,柳妈去取食盒了,您有何吩咐?”
罗小六规规矩矩地立在一边,半天都没听到左邵卿的声音,有些担忧地问:“爷,您还好吧?”
可惜薛氏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他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多说两句,左家二爷干脆直接住在外,连家也不回了。
与其花时间防备着下一个不了解的棋子,不如将这个棋子握在自己手里。
左邵卿眸色深沉地瞥了他一眼,“没事,想起明日要上学堂,我却不知夫子今日教授到哪了,定要受罚。”
左邵卿安静地打量着他,神色复杂,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跟在他边七年的小厮,在左家,和他关系最近的不是一直照顾他的柳妈,也不是偶尔对他善心大发的左邵晏,而是这个和他时刻相伴的罗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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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罗小六虽然是下人却也是他的玩伴,他有好东西向来都会想着他,刚开分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担心过罗小六会不会被薛氏赶出左家。
西街那可是尤溪镇的花街,红楼院林立,左邵陵自从知人事后最喜欢往里钻了,成天的眠花宿柳,把左老爷气得够呛。
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罗小六消失,可是走了一个罗小六,薛氏必然会安排另一个张小六,王小六,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哦?你怎么会知?”
重活一世,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既然明知罗小六有问题,就不会放
“是二爷的书童凉生说的,刚在二门撞见他了,二爷今日也没去学堂,凉生给去告的假。”
要知最霸无理的人往往心思最简单。
左邵卿想起这个二哥从小到大都和自己不对付,上辈子没少吃他的亏,也许这辈子正好可以先讨回一点利息。
罗小六灿烂一笑,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得意地说:“小的知,是‘衣食足而知礼仪’。”
“小六子……”左邵卿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赶紧干咳两声,恢复常态,对一直低着的罗小六说:“我渴了,去倒杯茶来。”
“嘿嘿,我听凉生说二爷昨夜宿在了西街,老爷正为这事儿发火呢,二爷不到天黑肯定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