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他宁愿喝过孟婆汤后重新投胎,忘记作为左邵卿的一切,忘记那耻辱的一生。
收回目光,
“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的生母是左府的三姨娘,曾经颇得左韫文的,因此,在他生母在世的时候日子过的还不错,只是这样的日子随着生母去世就一去不复返了。
他记得生母是在他十三岁那年走的,随后他在左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边仅有的几个忠仆被那毒妇赶的赶杀的杀,彻底沦为了一个被人掌控的不起眼的庶子。
左邵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哑着声问:“姨娘……去了?”
梳洗一番,左邵卿先喝了一碗粥才走出院子,天气刚入冬,空气中带着微薄的冷之气,让人的脑子更清明了些。
“爷,老知您伤心,但姨娘去了是事实,您可不能再犯浑了。”柳妈语气严厉地教训。
他回看了一眼这座干净简洁的小院,再过一年,左家将离开尤溪镇,举家迁往京城,然后用不了多久,他会被送给吏尚书江澈,作为左邵晏入仕的踏脚石。
左邵卿由柳妈伺候着穿上一件烟灰色的棉袍,这件半旧不新的袍子还是他生母亲手制的,过了今年,他就再也穿不上娘亲的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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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邵卿暗暗撇嘴,还能编排什么?不过是些过时的老把戏罢了,心里不屑,左邵卿面上乖巧地应:“知了,更衣吧。”
嫡母薛氏向来不待见他们母子,父亲对他也平平淡淡,府里的老夫人更是见着庶子就没好脸色,生母去世后,一夜之间,这个家就变成了一个压抑的牢笼,让人再也生不出一点好感来。
左邵卿想了想,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因为生母的逝世,他浑浑噩噩了好几天,窝在院子里门都没出一步,请安自然也没去了,被冠上了一个不孝的罪名。
“快卯时了,再不起又过了请安时间了,指不定那位这次会编排您什么呢。”
用薛氏的话说,他这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左家的养育之恩,嗤,说的可真够冠冕堂皇的,真应该让她儿子也去试试那种非人的日子。
怎么会?即使那天雷没劈死他,他也不应该在这儿啊,而且看柳妈的年纪就知现在本不可能是天凤七年。
那他是回到过去了吗?难连老天爷也觉得他杀母弑父罪不可赦,让他重活一世赎罪?亦或是觉得他上一辈子过的太憋屈了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妈紧张地观察着左邵卿异常白皙的脸颊,伸手摸上他的额,发现没发烧才安下心。
“爷,别在床上赖着了,虽然三姨娘去了,可您也得好好活着,姨娘才能走的安心。”
不过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他为什么没死成,还回到了七年前,他绝不会再那个任人摆布的左邵卿。
左邵卿握住那只糙的手,感受着上面传来淡淡的温,这才惊觉自己并不是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