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有气。

穆颜记不得这块玉从何而来，只隐约觉得它来自一个很重要的人，那

穆颜没有回去。他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行走，不知不觉就来到和合殿的废墟前。他随便捡了个地方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多年未清理的地方。废墟的深，赫然出现一抹绿意，不知是哪只不长眼的鸟衔来树种丢进这，已经发出了芽。

哪有什么血溅三尺，连个伤都没看到，没想到穆颜衣服穿得这样厚，连冷箭都扎不透。蓝黎顿时松了口气，可想到什么又生气起来，恶狠狠地对着穆颜磨牙，“一点伤没有，躺什么躺！”

但陆莫城不敢妄下定论，连忙点了一小队人顺着刺客逃窜的方向追去。

蓝黎彻底没脾气了，怒极反笑，伸手一把将穆颜拽起。穆颜起后拍了拍上的雪，摸到口被箭扎进突然脸色铁青，光是站着就摇摇坠要倒下的样子。蓝黎关切地望向穆颜，穆颜只是摆摆手。蓝黎伸手去搀他，被穆颜将手臂抽离不发一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暻祥远远就看见穆颜倒在地上的样子，犹豫着想过来看看，又放不下暻染，焦虑万分。对上蓝黎看向自己的眼神点点，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忙喊了人去召医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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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颜不明白蓝黎生气的原因，有些呆呆地回答到，“没站稳跌了，撞尾巴骨上一时站不起来而已。”

蓝黎意识到穆颜想什么的时候，要阻止已经晚了。别过不去看血溅三尺的景象，过了许久听穆颜一声不吭才又疑惑地转过来。

暻祥安置好小皇帝再回来，穆颜也不见了。医者一老骨跑起来叮铃哐当作响，一口气不上来，连个人都没见着，又被蓝黎送了回去。暻祥去问蓝黎，蓝黎笑了笑，“人没事，可能是心事吧。”

开登时不见。陆莫城心里打呼不妙。这些人分明对中布局十分熟悉，想必是中之人。只是这些人与其说是刺杀皇帝，还不如说是针对穆颜。

穆颜轻抚着口，指尖到外衫的破心口一紧。他小心翼翼地从领口伸进去，摸了摸，从怀里掏出一只破了的锦。锦里放着一团用绢布包着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绢布展开摊在膝上，一束白发和一块佩玉。可惜那块玉从中间碎成两半。

见暻祥一副不解的模样，蓝黎突然“咦”的一声，反问暻祥，“穆颜对箭是不是有阴影？”暻祥答不出来，天知呢。

蓝黎扶着穆颜坐起来，看着穆颜捂着口，忙伸手去碰那箭。穆颜慢慢睁开眼，对上蓝黎关切的眼神拍了拍他放在自己前的手背。自己一把将扎在口上的箭了出来。

无论是什么样的玉，总带着主人最深的感情，时间越久就越有灵。

暻祥正安抚着暻染，暻染倒是没哭，只是一直要往穆颜那边跑，可被一群童生和护卫们围在中间，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

这时穆颜仰面躺在地上，与他距离最近的蓝黎狼狈地爬了几步扑到穆颜上的。只见穆颜紧紧闭着眼，脸色惨白，额上冒着细密的汗。蓝黎怔了怔，连忙伸手去探穆颜鼻息。

方才一箭，无疑是能将他置于死地的，连穆颜都觉得大概逃不掉了。要不是这块玉挡得恰到好，他连三个月的死期都等不到。可惜这玉已经碎得彻底，想要重圆大概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