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间,穆颜未曾有过不眠之夜。只是间或了梦,梦见过铺天的火光冲天而起,他站在大火之中,听见哀嚎和恳求,这一切他都充耳不闻。边木梁断裂,火卷起,所到之噼里啪啦作响。
这梦,重复过无数次,可惜醒来时又全然忘记。
说的是一旦摄政辅政之人,为避嫌隙,不得住进皇帝寝,更不得靠近皇帝卧榻。小皇帝又一时半会儿离不开,穆颜只得令人临时搭建一间小小的三室殿,陪在小皇帝边。平日不朝的时候,就在这清素的小居里窝着,让小皇帝想见时就能寻着人。
穆颜站在梦境之外,看着那个人穿华服渐入火海。
穆颜这时就会被梦境惊醒,转瞬之间又忘却。心里空落落地,回忆起被眠,以段恩份作为影卫留在暻洛边的时光。那时候的自己被赋予情感,忆起那时候的暻洛温柔地凝望着自己,那是的暻洛到底见到的是段恩还是穆颜。自己到底又变成了谁?
也有过那样的梦,在春花灿烂的时候,那个人面带笑意欺向自己,眼神里的缱绻是不能会的意。那个人看见自己正盯着他,便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随即只觉得上一。
穆颜离开襄邑,回到故土,一呆就是五年。五年间,他曾以段恩的份出现,又再回归到穆颜,变换份留在两代暻国皇帝的边。穆颜没有感知没有爱恨,更没有报答诗无的心思,对襄邑没有舍不得的心绪,对他来说离开就是换个地方生活,并没有区别。
下了朝又无所事事,穆颜直接回了无名居,连午膳也懒得用了,吩咐伺候的人又将食物给撤了回去。一个人钻进卧房阖上门,坐在半开的窗前,着风。午后的风得人昏昏睡,窗外的桂花开了几簇,随风散进屋里,隐隐飘香。
因为祖训在先,被过继后的皇储不得与亲生父母接。辅政王暻祥于心不忍,不时引二王爷偷偷看皇帝一眼,穆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暻染自襁褓中就被抱离父母,对于血缘的执念还不及真正亲近的人,反而莫名更加亲近穆颜。
至于自己为什么甘心情愿留在暻国,一呆就是五年。之间的原因自己也不知。暻旻帝因自己而死,知情者自然对自己百般唾弃。可就算有有的人对他冷眼相对甚至冷嘲热讽,穆颜也没想过离开。
可穆颜对暻染也未曾有过过度的关爱,这无从追溯的亲近就被暻祥归咎为长相。穆颜一副好相,真是讨皇家人喜欢。暻祥这么说的时候,陆莫城不知是想起来了什么,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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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好奇,当年拥有情感的自己在别人口中又是什么模样。
穆颜始终不得其解。
左手旁搁着一个三层立式小柜,是用来摆放灯的。底下有两列三行的抽
穆颜的三室殿真是质朴极了,在皇里看着格格不入。但看惯了富丽堂皇,反而觉得这清雅许多。连着不怎么喜欢穆颜的暻祥也不时来这无名居晃晃。
小皇帝还是黏人的年纪,一旦喜欢着,就恨不得时刻粘着穆颜。但宗刻与政三规里明明白白就写有一条,凡摄政、辅政不得近皇侧,更不得与皇同卧。
受了惊,本能地立刻睁眼去看,那个人消失了,环顾四周,旁只剩下冒着青烟的废墟,和一焦黑的尸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