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勤收了戒尺，有意识地让他休息一下，看着那个男孩咬出了血口子的嘴，他曾有一个瞬间想给他个机会，另外十下留到明天再挨，可是，他终究又扬起了戒尺。

王钺息拿出了左手，不知是不是故意，仿佛是看了一下顾勤眼睛，把手掌依照他的要求伸平了。

“嗯。”顾勤也不是那种迫学生死读书的老师。看他服了，也不追究了。

王钺息也不知是真被打闷了还是怎么样，居然乖乖点。

顾勤一点也不容情，又是连着的五下，王钺息一下一下地数着，第十六下的时候，拇指情不自禁地就蜷了，要不是顾勤见机快，差点打在骨上。

王钺息疼得没空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因为自己诚实的应激反应在害羞，顾勤扫他一眼，“伸直了！”

“qi――七――呃――八――”

“五。”

王钺息倒像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想想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这二十板子吊了这么久，恐怕也不想再欠了。更何况，挨打这种事，一气呵成倒还好，就怕断断续续。王钺息此刻已完全领会到厉害了，左手早都过了一层油，得像个馒。

“自己数着。”顾勤拿起了戒尺。

“十八――”

“知疼了？”顾勤问。

王钺息这次是真的咬住了牙，顾勤落手，“十七――”

长记，“我知了。我以后会合理安排时间的。”

顾勤丝毫没客气，戒尺夹着劲风刮下来，一点力也没

“嗯。”王钺息看了下自己的手，点了点。

顾勤倒真是有些意外，第一次挨打的人，他居然真的没躲。

顾勤到底还是心疼了，“伸直了？敢躲，就重新开始了。”

顾勤再打。

王钺息手肘不自然地缩了下，他自己却没意识到，手指还是绷得平平的。

两个人一时间又冷场下来。

顾勤看他，“最后一下，重重的。”声音略带点疑问。

“二”

顾勤长长叹了口气，深深感觉到任重而远，“既然都明白了，还债吧。”

王钺息再拉不下脸来请打，顾勤也没有立刻接上。办公室静了一小会儿，还是顾勤先开的口。这大概就是老师教学生和师父教徒弟最大的区别吧，老师教学生，得考虑学情，打归打罚归罚，都是为了让他学好，还不能让他带情绪。要是师父教徒弟，师尊严的一套规矩压下来，打死了都不敢叫一句疼。

“一”

顾勤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跟了我，就这病，就得扒下一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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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十九――”

即使再骄傲的男孩儿也不过就是个孩子，倔得不得了，认打认罚，可板子真抽到手上又哪有不怕的，王钺息偷眼看顾勤，不知他这剩下的十板子是个什么章程，顾勤却也正在看他，这一下，小孩儿可尴尬了，耳朵红得像只背着方丈啃排骨的白兔子。什么都不敢说，又一次乖乖伸直了手。

“六――”

“九”，声音渐渐弱下来，顾勤看到他脸上铺满了汗。

“十――”这一声数得倒有点像解脱。

顾勤虚虚地拿着戒尺再他伤痕累累的手上点了两下，明明不怎么用力，小孩的心却随着戒尺的节奏抽了好几下。

“四！”终于忍不住叫出来了，顾勤的手是真狠。

“啊――！十一！呃！”差点就缩了手，他是真没想到第十一下这么疼。

可惜，还有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