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矗立在他跟顾停云面前的就是一座民国风的剧院,已经有80多年的历史,水磨石的地面搭上中式纹样的墙,显得古典而大气,是老城南人谈情说爱的最理想场所之一。
他的声音像是浮着一层温雾一般,里的温柔很轻。
“下午也没别的事要。”喻宵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爱听得很,想着也去听听看吧。”
顾停云愣了愣:“我以为你不听戏。”
“出门?”
愉快地应了一声,他就关掉了电视机,快步走进房间去拿那两张票。
喻宵挑了挑眉:“多了一张票?”
“等电影完了我就出去。同事送了我两张票,一会儿去听戏。”
顾停云放在上的手颤动了一下,然后两行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这场听的是。顾停云和喻宵进放映厅的时候,已经有一半的位置坐上了人。找到票上写的座位坐下,两个人也没再说话,只是等。
他没看喻宵,喻宵也没再看他。
丽娘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
记忆里喻宵没跟他去听过戏,也没对他书架上的那些碟片表现过兴趣。
没听过戏,喻宵却也知大致讲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他就这样一折一折听下去,倒觉得颇有趣味。
等着等着,灯光暗下去,演员上场。
“没,脖子酸,就站起来走走。”喻宵伸了个懒腰,然后问,“你呢,今天不出门吗?”
有历史的厚重感以及温和的脾,这儿的气息让他心安。
顾停云隐约觉察出喻宵话里的意思,就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啊,怎么?”
喻宵大学学的是新闻,刚毕业那几年的是自由摄影师,到N市以后就留在了电视台新闻工作。他跟电视台签了三年的约,这是他唯一一次留在一个城市长期工作。
猝然一阵心悸。他转一看,顾停云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他的侧脸浸泡在微弱的光线里,看着看着,喻宵觉得顾停云整个人都像是从他的幻梦中走出来的一般。
喻宵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跟你去听。”
喻宵听着台上的演员咿咿呀呀地唱着,恍然间觉得自己的神思正在被一个无形的慢慢进去。他脑袋发胀,不知是剧院里闷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竟然在十一月里,热得手心里全是汗。
鬼使神差般地,喻宵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轻声说了一句:“我不走,我干嘛要走。”
顾停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听到后的动静,就把转了过来。
送交了成片,这个星期也没有接到杂志的摄影工作,于是喻宵终于迎来了一个空闲的周末。吃完午饭之后,他坐在房间里看了会儿书。保持低的姿势久了,后颈有些酸疼。读完半本书后,他打算到客厅里活动一下。
顾停云的嘴角弯起来:“好啊。”
台上还在唱:“是那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好相逢无一言。”
他对N市颇有好感。城市沿海,空气清新,气候温和。城区绿化规划得极好,夏日风一就是一片片的绿浪。交通不算拥堵,白日里生气,夜晚繁华而不喧闹。基础设施齐全,旅游景点颇多,古街保存得完好,展馆会定期举办美术作品展览活动或是明清玉拍卖会之类。博物馆里的藏品也相当有看,若偷得浮生半日闲,在里一泡一个下午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