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昱刚才看顾停云和喻宵走在一起的时候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就知他们的关系并不算亲密，也就基本排除了他们是恋人的可能。他故意这么问了一句，却完全没想到顾停云会作出这样的回答。

顾停云紧蹙着眉，打算不搭理这个人，继续往前走。

“还有别的事吗？”

顾停云认命地停下了脚步，没去看车子里的人，只是注视着喻宵一步一个台阶走到最上面的入口。正要把转回去的时候，喻宵却突然回过了来，往他这边望了一眼。

“哈，”像是在表达对问话人的不屑，又像是在自嘲，顾停云干笑一声，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沈明昱，“我倒是想。”

喻宵看顾停云的神色不太自然，知他有私事要解决，说了一句“我去上面等你”就先走了。

都怪他在上一次活着的时候对沈明昱过于温和。这一次，他觉得跟沈明昱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必委婉。

“从颜色到香味，从花到叶子，都是你老婆喜欢的。”

就在顾停云愣神的当儿，后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好，一句话也没说，继续慢慢往前走了。

顾停云边快步走着，边想像沈明昱开车时候锁着眉，紧抿着嘴的一张苦脸。

他不喜欢优柔寡断，喜欢抽刀断丝，而沈明昱大概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把“优柔寡断”四个字诠释得最为淋漓尽致的一个。

顾停云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进入车站以后看到喻宵正在售票口等他。喻宵把一张票递给他，他接过票，想了没想就握住了喻宵的手，拉着他跑了起来。

“不好意思，有点耽搁了，

“上的那位……男朋友吗？”

跟着他学习了整整三年，顾停云总结出来沈老师的两大技能：关键时候装口拙，以及，装什么都跟真的似的。

跟在后面的女生很高兴又有了新的谈资。

正因为他对自己情真意切，顾停云才觉得他之前的事情可笑。他记忆里后来发生的事情还要可笑，虽然现在的沈明昱并不知自己在不远的将来会给顾停云带来怎样的麻烦。

按照原定的轨迹，那件事情大概会发生在一年后。顾停云因为沈明昱闹出的事心了好几天，余味很糟。感受过一次，他不想让自己再一次置于那样无厘的场面下，更不想让喻宵被牵连进那种麻烦事里去。

顾停云的右眼了几下。只要一跟这个人说话，他的脾气就会变得非常坏，而且耐心一次比一次差。

“停云，等一下！”

“颜色是你喜欢的吗？”

他读研的时候觉得沈老师很能装，但他清楚，沈明昱对他的感情一点不假。

顾停云声音发：“拿到了。”

“停云。”

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车上坐着的人摇下了车窗。

“没，没了。”沈明昱皱眉看着他，一脸的“我心酸楚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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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顾停云面无表情地摔下一句话，然后就真的也不回地走了。

“……花收到了吗？”生地转了个话锋。

沈明昱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吞了下去。顾停云看到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地握成拳，等他叹完一口气后，又无可奈何地松开。

出了师大校门口右拐，大概五分钟的脚程就能到地铁站。快走到台阶前面的时候，顾停云瞥见旁边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奥迪A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