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了很多关怀备至,足以让任何人感动到哭的话,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生生咽了下去,还好,你平安归来。
“你到哪儿了?”她谨慎地问着,生怕被对方不耐烦地挂掉。
下面子请求她的原谅。
大学的寒假
熄灭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你还在吗?”
“嗯,新年快乐。”
电话里声音优美的女声被她厌恶到了极点,好在拨打第三十个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她一时间觉得这个有关原谅的话题太过沉重,又太过渺小,被曾经深爱的人莫名其妙地歉本就是一件很异常沉重的事情,可是,又凭什么,是他在新欢旧爱不复存在的温柔乡里看到了她的影子,还是想念那些趾高气昂目中无她的时光,或者,他只是良心发现单纯地想要歉,然后从此咫尺天涯,两不相欠。
窗外烟花绚烂,照亮黑夜中的房间,照亮方圆几公里的苍穹,照亮暗沉的大雪,却唯独照不进她的心里。林良,新年快乐,多年深情终究没有被辜负,而我终于失去你了。
电话那,人声不绝于耳,林良有些疲惫地说:“嗯?”声音低沉重,闷到心里。
高中时候,何夕最喜欢下雪了,雪里的声音传得很慢,阳光也更温一些,这样明媚的天气只有冬天才有,就好像,你路过我边时,我悄悄探出在你耳边轻声说一句“我喜欢你”,然后立刻向远奔跑,等到你脸红了,回过神来,雪地里只看到一串凌乱的脚印。
“对。不说了,我去买票了。”对方挂掉电话的速度堪比百米冲刺,何夕一句“注意安全”还未出口,便自行消化了。
“嗯・・・・・・Q市火车站。”
可是,她没有,在他面前,什么拼命的勇气和周转的余地都消失了,从来没有话语权,从来都是被牵着鼻子走,连好不容易获得的主动权都轻易地退让。
“嗯,那就好,也没什么事了,祝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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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一个清晨,何夕被父母从睡梦中叫醒,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院子里扫雪。
何夕扫着雪,看到不远,妹妹正堆着雪人,一双小手冻得通红,却不亦乐乎。她突然想起来去年冬天,远在外省读书的林良乘坐的回家班机,因为45年一遇的寒晚点,而发往市里车站的汽车停运,她也无法第一时间为他接风,只能急得在家里跺脚,五分钟一个电话,可都是关机。
于是,她一边担心着他的安全,一边默数还有几百公里他就会回来,回到这个他生长的地方,回到这片几公里内温度相差无几的天空之下,而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的这点庆幸,足以让她安心。
她忽然害怕起来,曾经的她,还能凭借他欠的一往情深倔强地活下去,这最后一点骄傲令她觉得那些年没有白白爱过,可是,这番歉又是为何,歉了,你就不欠我了,你就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了。
“你坐火车回来啊?”话一出口,便觉得可笑至极,心里清楚汽车停运,本来就料到他会坐火车回家,再问一遍实在无聊。
“没事的,我都忘了。(*^__^*)”
她想回复他:“我不想原谅你,就让你一直欠着我,一直对我怀有歉意,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