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神色又渐渐地宽和了下来，善檀借机，“祖母，恐怕可以摆饭了。”

善桐见祖母话活动，忙拉着老太太问，“从前没提起来居然不知，居然您还有个表姨孙呢，哎呀，这辈分可把我闹糊涂啦。”

她不禁细想，便脱口而出，“从小就被过继出去，又要到天水长大……沁哥边都是谁在照顾？”

小小年纪进退得宜，深知世故不说，灵活至此，却又能静得下来，甚至还不乏傲气。此子将来或者受份所累，无法开创太大的局面，但守成是绰绰有余的了。

“你们的亲戚也不算远！”老太太借机下台，起坐到桌前，让桂沁在自己对面坐了，孙子孙女左右打横陪坐，一边，“他去世的母亲真真是我四侄女。不过当年那场大乱后没有多久，沁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去世了。”

“从前的事，不说了！”她淡淡地，“四红自小伺候在你母亲边，是两辈子的老人了。你要多尊重她些，这一次回到天水，就说我边的王嬷嬷惦记她了，让她有空过来杨家村走走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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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理连善桐都明白，宗房讲的就是公允，哪有这样不要脸地往自家搂东西的。就是要过继，怎么也得用嫡子过继，用庶子过继成嫡子继承香火，这虽然似乎并不犯国法，也许也不犯桂家自己的族规，但话说出去，总是太不好听……

见桂沁神色坦然，并不因这句话有所惶恐，她暗暗点，又给善檀使了个眼色。善檀忙笑，“吃饭吃饭，祖母――您别一见表弟，就板起脸来训他。”

桂沁神色一动，他慢慢地，“是由先母边的陪嫁，当年叫四红，现在换作红妈妈的一位老妈妈带大。家境不大宽裕，养不起太多下人，除了红妈妈外，家里也没有太多使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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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还很生疏地叫桂沁为世兄或者臭小子的，此时却脱口而出，唤了一声沁哥。

她忽然间似乎就明白了桂沁所说那句话的意思，明白了他为什么那样不要脸，为什么把赔不是看是最清爽简单的一件事儿。

怎么说都是五品的功名，亲爹又是桂老帅……

这边把话题岔开，刚好张姑姑也进来摆方桌，老太太迟疑了一会，又看了桂沁几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自己的任何反应都已经有所准备。心下倒不由得一凛。

老太太出的家本来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当时北戎大举入侵，烧杀掳掠屠了好几个村子，又掳走不少汉人为，家虽然有人逃得生天，但更多的人就此失去了消息。老太太自己的哥哥嫂嫂死于那一役众人倒都是听说过的。提到此事，众人神色都不禁一暗，老太太喝了小半杯酒，才续，“真真那时候才刚到十岁，唉，我这个当姑姑的也不争气，自己也难没能帮到侄女……她是被她哥哥养大的，没想到一转眼去世已经八年。沁唯独仅

见祖母的神色越来越沉，桂沁却还是泰然自若似乎并不明白老人家的不快，善桐心里一下又多了一重担心：嫡庶之分，祖母似乎一向都看得很重，虽然她对三叔倒是很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