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善榴的语气依然不卑不亢，“这一番是孙女

老太太看了三老爷一眼，不轻不重地，“这么简单的理，你是真想不透？怕是只惦记着你的戏，本就没往深里想吧。”

点了一句，就也不再往下继续这个话题。她的语气变得更冷了一些，轻轻地磕了磕水烟袋，又森然，“咱们小五房就是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这样欺负到我们上来。老七房是当我老得不像话，竟怕起事来了？――你不要把话说死，就让宗房老四先把这事压一压。等明年开春缓出手来，再从容收拾善温那不成的东西。”

善桐恍然大悟，只觉得心又一重迷雾被善榴一语点破，眼前顿时就敞亮了开来：为什么老七房的温三爷几次上门找十三房的乐子，祖母人就在隔邻却并不开声，一反从前嫉恶如仇的子。而母亲在知自己和善温的冲突之后，也没有进一步对老七房施压的样子。甚至今早被人把大粪都泼到门口了，也不曾暴如雷……

她给善榴使了好几个眼色，善榴都微微摇不予搭理。善桐也只好安静下来，心中不禁又是好奇又是担心，就不知大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一心二用，手底下捶背的节奏却是丝毫不乱，老太太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也不睁眼，就这么懒懒地。“今儿我们家大姑娘出风了……十六岁的人了，这样上去扇人耳光，也不嫌跌分？”

他见母亲再没有话，便小心地站起来告退，“那儿子就先下去，母亲要想起什么，再叫儿子过来吩咐――”

这话一出，善桐倒是放心了：老人家惯于拿小辈，扬先抑，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上回自己都能够度过这一番试探，更别说大姐了。

三老爷面色一正，肃然，“是，娘的吩咐，儿子记下了。”

善榴便平静地，“老七房虽然穷，但人口多，要窜是非，也窜得快。眼看着西北来的借粮使者就要到了，这件事虽然是族里的大事，但也和我们小五房密切相关。爹人就在前线为粮草发愁，我们不好扯他的后……要是把老七房往死里得罪了，他们几乎是一无所有的人，认真和咱们过不去，光是在借粮上，就能闹出好大的风波。”

见三老爷面愧色不敢说话，又扫了两个孙女一眼，见孙女儿们面尴尬之色，善桐更是冲着善榴直使眼色，似乎正在请示姐姐是否应该起回避，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家里的事，你好歹也上点心，别老让你媳妇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持……今晚和宗房老四说话的时候，口气别太，却也不能。”

她才要说话，三老爷已是笑，“大姑娘真是兰心蕙质，你这一席话，倒是把三叔都说得豁然开朗起来！”

老太太嗯了一声，挥了挥手，便闭上眼不再说话。三老爷又冲善榴一点，同善桐挤了挤眼睛，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屋内一下就静了下来，善桐见善榴泰然自若，并无告辞的意思，心中又有些好奇，又有些着急：虽然今天祖母似乎转了子，但几次也都没有给大姐什么好脸。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今天的事儿，能在祖母心中稍微扭转印象已经是幸事了，想要一夕之间扭转在祖母心里的印象，只怕就太冒进了些。

望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