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位少妇却与寻常人不同――她出杨家小十三房,虽说这一代没有出官,人丁更是稀少,但早年家里也是出过官的,家境殷实不说,她本人更是南边书香世家出,行事与一般村姑不同,很得老太太的喜欢。再者就住在小五房隔邻,因此虽然常常过来走动,但家下人却都不以打秋风的亲戚来看待她。
鹏婶子摸了摸善桐的额,又将手中拎着的一个小盅送到了张姑姑手上,“娘家人托人带的醉蟹,也不知伯母好不好这一口,没有敢多送,伯母要是吃着好就尽说――这本来是娘家人为海鹏预备的……他们还不知,现在海鹏是不能吃这些海味的。”
“鹏婶子。”善桐也笑眯眯地和鹏婶子打了招呼,“是三妞回来了。”
善喜是十三房独女,和善桐自然从小相识,虽然说不上是极为投契,但也自然有情分在。善桐忙,“得空了就去找她玩儿!”
提到十三房的主人,鹏婶子脸上就掠过了一线黯然,张姑姑接过小盅,不免也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宽鹏婶子,“今年冬天眼看着就到尾巴了,明年一开春,咱鹏叔准就好了!您也别太犯愁――来来来屋里坐――”
“她都九岁啦,也该学些本领了。成天傻玩那可不行。”鹏婶子不以为然地,还要再说什么,窗子里已是响起了老太太的声音。
回到家中,家里正是晚饭时分,就等着善桐回来入座吃饭。虽说王氏苦留张姑姑也一在二房用饭,但张姑姑还是坚持告辞。乘着大人们客气,善桐便钻进净房梳洗了一番,又换上了居家穿的一件丝棉袍子,这才溜到姐姐边坐好。又笑嘻嘻地对榆哥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吓唬他,“祖母问起你了呢!说是要榆哥到主屋去背书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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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免和鹏婶子打听,“还以为今儿她也会出来玩呢――”
服内的近亲,要摆官眷架子,必然招人非议。老太太又是朴实求是的子,一辈子都不肯拿老封君的份压人。因此这小五房主屋内时常是人来人往,要不是老太太子严厉明,恐怕许多心中别有所求的族人亲戚,巴结得要更殷勤些。
她平时和家下人等说话,语气总是透着,但这一句口气就相当和。鹏婶子忙又冲善桐一笑,自己掀帘子进了里屋。善桐眨巴着眼又看了看鹏婶子的背影,这才跟着张姑姑出了院子。
榆哥顿时面色大变,桌上也就立刻响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只有楠哥略带担忧地问善桐,“祖母……还会考问咱们的功课?”
“是海鹏那口子?怎么站在外说话,快进来和和!”
这是个虎虎脑的小男孩,十一二岁年纪,量敦敦实实的,看着
一路上她都若有所思,经过巷小十三房的院子,还特地踮起脚尖,看了看院中的隐隐灯火。
她又问善桐,“你到家这几日,怎么不上鹏婶子家里玩啊?善喜惦记着你呢!”
鹏婶子忙笑着摇了摇手,“家去还有事呢,本待打发人送来的,又怕她们没吃过没见过,不知这是什么。这醉蟹是好东西,最杀饭的,吃的时候斩些姜醋,蘸着吃最有滋味。听说檀哥今儿从外回来了,正好给他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