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一个小孩对家里的争斗心里有数，实在是要求太高，尤其善桐的子，老太太如何不清楚？她又冷笑了一声，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善桐发作，“早就说过，杨氏祖训写的明明白白，子孙有妻子者，不得更置侧室，以乱上下之分，违者责之。若年四十无子者，方许置一人。你看看，妾室就是乱家的本，现在好了，一块豆腐，不得打不得。教训她几句，还要顾虑到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说多了大家面子上下不来。”

可现在明显就是王氏并不能，或者并不愿去节制二姨娘，才导致善桐难以忍耐，和二姨娘爆发冲突。小姑娘嘟囔了几声，虽然意犹未尽，但却也不敢再说，免得又招惹祖

有犯过错，连祖母都没有舍得碰你一指。你娘倒好，才回来连炕都没，就给了你一巴掌！”

善桐不禁瞪大眼――真不愧是老太太，自己想不透的关节，她随口剖析出来，好似吃饭喝水。见老太太还要再说什么，旋即又自己收住，她忍不住渴望地偎了过去，地，“祖母，那……那该怎么收拾她才好呢？妞妞儿想了半日，也觉得自己得不对，可又不知该怎么，才是对的。”

老太太的反应，却本不脱善桐的揣测意料，她哼了一声，面上神色僵冷，过了一会，才低沉地，“好一个京城贵妾，可算是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在京城，她也是这副德？”

善桐忙为王氏分辨，“是、是我得不对，和娘犟嘴……”她将错都揽到了自己上，“娘气急了，才轻轻拍了我一下，其实没有事儿，本都不疼的。”

到底年纪小，虽然已经被王氏和善榴说通，说到这里，善桐语气里依然带出了几分委屈。

老太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看了看善桐，又了她额角一下，“这是你娘的事，不是你的事！你娘那句话倒是说得对，以后你呀，闲事少！没得个子女去父母房里的事，她得不对，有你娘说她！”

要指望一个十岁小孩，和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斗心眼子，那也实在是太为难善桐了。总算她尚且明白，自己一旦说谎，老太太是绝对看得出来的。又还记得嬷嬷临走时的方向，因此并不敢说谎，不过闪闪烁烁之间，到底还是被老太太套出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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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知了。”善桐老实地，想了想，又为父母开脱。“父亲公事忙，回家往往深夜，似乎都很少见到两位姨娘，就是和母亲说说话就睡了。大姨娘还时常在母亲边侍奉，二姨娘也不知忙些什么，十天半个月不脸也是有的，当时也没有留心，也不知她闹出过什么幺蛾子。”

老太太不动声色，“你怎么个犟嘴法啊？来龙去脉，都说给祖母听听？”

“一路走过来，就是抱怨抱怨，抱怨路难走，抱怨尘土大，抱怨得人都烦死了。今天非但抱怨，还摔了一碗菜，我实在忍不得了，就冲出去……忤逆了一次长上。”她越说声音越小，脸色越红，话到了末尾，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低声，“妞妞冲撞长辈，得不好，妞妞知错了。”

她一下又猴到了祖母怀里。“好祖母，知您疼我，可这事是小妞妞不对。娘是……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