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姐妹生得并不十分相似,善榴生得像外祖母,鹅脸、杏眼、花一样的小抿嘴,是个最标准不过的大家闺秀,又有一清冷冷的神韵,一打照面就看得出来:这一位大姑娘可不好糊弄,是个心明眼亮的角色。
这耳房小得只有几张方桌大,格外有一扇小门通到外。是给丫鬟婆子们出入打水供主人使用的,墙边又放了一个小煤炉,上坐着个大铜壶,六丑、六州两个小丫正围着煤炉,叽叽喳喳地说些闲话。见到善桐进来,两个人还不当回事,等善榴掀帘子进了耳房,便都站起来,规规矩矩地问,“大姑娘好?”
善榴已经在她边开了口笑,“三妹也实在是太不稳重,王嬷嬷这一来,倒是把她给乐得够呛。”
两个小丫不言不语,顺序退出了耳房。善桐看得乐出声来,“大姐明明生得这样好看,要比我漂亮多了,可不知怎么回事,我这两个丫见了你,倒像是小鬼见了钟馗,怕得和什么一样!”
善榴一皱眉,“人这么多,屋子里挤得慌,你们下去找暗香疏影说话吧,这里有我和妞妞儿呢。”
,已经被善榴学了八成去。看她眼神闪烁中的深思,只怕是才进院子,自己尚且还在叹气,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都笑着应了声是,善榴便拉着妹妹退出了西次间,进了西里间的小耳房里。
就不知西北一带,有哪人家得上这个极出色的女儿了。只盼着婆婆看在孙女面子上,好歹能上心打听打听。自己多年没在西北,很多事是压没有听说,到底不比婆婆的消息灵通。
原来是王嬷嬷到了,想必是自己先一瞅抱厦的当口,她已经从窗前离开进了堂屋。自己毕竟不比善榴,年轻人捷,一眼就将全局置于掌握之中……
越是北边,越是大人家,养娘的地位也就越是尊贵,虽说还不脱下人份,但往往和儿子之间的感情,有真挚得如同亲生母子的。嬷嬷非但是老太太边的大红人,更是一手抚育了二老爷、榆哥同妞妞两代主子,份自然更不同凡响。王氏虽然平时自重份,神色总是淡淡的,但对她却不一样,不但一口一个妈妈叫得亲热,甚至还是将嬷嬷拉到了炕上和自己对坐,又吩咐善榴、善桐姐妹。“去给你们嬷嬷泡一壶好茶来!”
王氏按下思绪,抢前几步将嬷嬷扶了起来,亲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妈妈,您和我也客气上了?这么大冷的天,您就在炕上坐着多好,还迎出来什么?又不穿大衣裳,回这要一着凉,哥哥该骂我不懂礼数,冻着您老人家了。”
善榴是要比善桐灵慧得多了!
王氏才一怔时,只见门帘启,王嬷嬷已是大步出了屋子,迎下台阶来作势要拜,“老给太太请安――”那边善桐也追出了屋子,跟在王嬷嬷后笑,“娘,嬷嬷来了!”
善榴看了妹妹一眼,不由得就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想请动婆婆,往族长家走动走动,由族长夫人出面保个大媒,善榴脸上就更有光辉了,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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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心不在焉地思忖着,一边将视线转到了堂屋西次间,见到二女儿善桐隔着窗对自己招手,眉峰不由得就是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