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太太边的大丫提的姨娘，当年二太太新婚时还在杨家村居住，大姨娘和嬷嬷当然是有接的。

大姨娘微微一笑，“客气了，您是过爷的人，也是半个主子，又是长辈。给您行礼，应该的。”

大姨娘连连应了是，又笑着请教嬷嬷。“哥儿们昨晚上回来，个个都耷拉着脸，似乎在族学里过得不开心，可当年俺们在家的时候，三爷、四爷都还在族学读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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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的眼神在大姨娘上一转就旋开了：打扮殷实，神色安详，不过面色黯淡肤色略有些焦黄，看来近年来是没有怎么得……

自从前朝杨家迁徙到岐山县居住，迄今已有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来又先后出了几个大人物，可以称得上是书香世代、一族簪缨，渐渐这宝鸡杨的名声，在西北也就叫得响亮了起来，俨然成了一方望族，而这十多年间，随着江南总督杨海东的崛起，杨家已经隐隐有了西北第一世家大族的派。不过一百多年下来，族人繁衍生发，如今凤翔府一带杨姓俨然已经成了大姓，若是都归拢起来，杨姓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些人和宝鸡杨多少都沾亲带故，却是三教九无所不为，也不乏打着宝鸡杨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的，真正的杨家族人深受其扰，立反而更加谨慎。因此随着杨家兴旺发达，族规反而日趋严厉。就连这杨家村，也不是人人都能进来胡乱窥探的。比如杨家小五房二太太这一行人回来，所有男女人丁都要编了册子，到族长家中登册造册，这就是近年来才兴发的新规矩。

，自然也是嘘寒问。六丑和三姑娘一样，都恨不得到嬷嬷怀里，早已经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在回乡路上的见闻，六州却是献了茶，便在一边归置着乱成一团的炕桌，只是时不时插一句话，分一分六丑的话，不使场面过分热闹。

“我老婆子又不是主子！”她安详地受了大姨娘的礼，口中，“倒是大姨娘是半个主子，要行礼，也该反过来才对。”

“村里又公推了几个长老并年轻伶俐的族人，在各家串门打转，将下人们、家人们的长相来历都暗暗记下。生面孔们不经报备在村里随意行走，是要遭到盘问的。”嬷嬷就备细告诉了大姨娘，“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倒不记得什么，想来不多几日，是一定会有人上门来唠嗑说话的。到时候姨娘也留着心，将家里的下人们都拉出来见一见，免得发生误会，反而闹得不好看。”

没过一会儿，三姑娘就牵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进了屋子。这少妇容长脸儿，穿着水红色的裙子，了一朵银珠花，除此之外便没有多余的坠饰。见到嬷嬷，她就笑着行下礼去，“王妈妈好，多年不见了，没想到还有福分回来给您请安。”

到底是二太太手底下使出来的人，虽然长得不过清秀，但说话事，都让人挑不出礼来……

嬷嬷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时，院子里又有了动静，三姑娘扭

三姑娘把大姨娘拽出来，自己就再不待客的礼数，而是猴在嬷嬷怀里和她说话。大姨娘自然而然，便行使起了主人的职责，在地上找了个座儿，和嬷嬷谈起了二房离乡之后，这些年来杨家村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