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凌渊骇然大惊,下意识伸手去捞水里的纸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薄而脆弱的纸张浸水则化,只留下一手残破的纸絮。
“你是真的疯了吗?”凌渊怒喝一声,cu暴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端详,仿佛要从中找见让她变成这样的蛛丝ma迹。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思玟被迫抬着脸,chun边却挂着释然的轻笑:“再也不需要了。”
“怎么,你想通了,情愿一辈子zuo我的nu?”凌渊冷笑着nie紧她的下巴,一字一顿dao:“这样很好。”
思玟的脸色苍白,声音却很清晰,她疲惫地摇tou,说:“凌渊,让我死吧。”
“我早就说了,你想都别想!”凌渊狠狠甩开她的脸,怒dao:“我看你是疯了!我这就让空青好好治治你!”
凌渊脑子里一片混乱,夹杂着令他不敢面对的慌张,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只好用虚张声势的大吼大叫掩饰自己的恐慌。
空青……对!空青前辈一定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他想。
凌渊不再耽搁,先是匆匆将思玟ruan弱无力的shenti冲洗干净,再用浴巾ca干,最后套上自己干净的外袍抬脚就想往外走,可才迈出一步,就听见怀里传来一声如同风yin般的轻笑。
“哈哈……”
他垂目看向怀里的人,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赵思玟,别闹了,你有多少伎俩你我心知肚明,对你,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手的!”
沉寂已久的女子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在他怀里很轻地微笑。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笑,清澈、无忧、天真无邪,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烦恼――很多年前,那时她还不是他的玟nu、而是赵家的大小姐赵思玟,那时他就常常躲在暗中窥见这个笑容,直到赵思玟变成了他的玟nu,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笑容。
“思玟,你……”他懵然抬手,抚上了对方轻轻扬起的chun角,忽然跟着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般:“好久没看你笑了。”
“我们也好久没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讲话了。”思玟睁着眼睛看了他片刻,问:“阿渊,你是要去找空青吗?”
凌渊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悄然改变,看见她笑,自己也不禁变得平静而柔和。
“别怕,你恐怕病了,我让她来看看你而已。”
“不用这么麻烦的。”思玟dao:“阿渊,我……想求你一件事。”
“只要别再求死,什么都好说。”
“可是,”思玟神色不便,仿佛死生大事在她眼里gen本不值一提:“阿渊,活着真的好没意思,我想死。”
活着好没意思,我想死。
此言犹如一记惊雷劈在凌渊touding,敲得他肝胆yu碎,心裂yu死。
和他在一起,真的令她如此痛苦吗?
“你想都别想!若你再有这种念tou,我就――”
“你就对我的孩子们不客气,对吧?”思玟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会在乎吗?随你吧,他们既然已经不把我当娘亲了,我又何必顾念他们的死活?”
她的语气很难分辨到底是波澜不惊还是心如死灰。那一瞬间,一gu从未有过的惊慌彻底笼罩在凌渊touding。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拥有过赵思玟。长久以来,他用威胁、欺骗和各种各样残忍又离经叛dao的手段强行将她留在shen边,夺走、摧毁她曾拥有的一切,直到最后将她彻底陷入一无所有的境地。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完全依赖他、彻底爱上他、把全shen心都交给他……可是他好像错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彻底失去一切的时候,她的所有挂碍也跟着一并消失,过往他用来胁迫她的一切也如梦幻泡影般,再无踪迹可循。
他再也没有可以用来强留她的筹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