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你在想什么,”费斌笑了笑,“我也劝你别想。”
最初的那阵疼痛过去之后,费斌躺地毯上只觉得好笑,他想起老妈,想起鲜的筒子骨汤,想起费文擎总喜欢在特定的日子送东西,高一初次见面时,他送的是枪,金色的。
费斌发短信和说话不一样,有事说事绝不嘴贱,让人很希望能把他毒哑了……旁边同事还在尖叫,厉宇丞冷静地拍了拍她的肩:“李老师,李老师?没大事,赶紧去你班上看一下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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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斌龇牙咧嘴地瞪着那一截木上的钻石。
费斌摸了摸角,小心掩着笑意,而后低下,无声地呼出口气。
费斌现在基本不回九甲街了,除非要去码接货――码离九甲街
“我上午去学校图书馆备课,中午一起吃饭?”
“小斌,我知你在想什么,”费文擎看着他,“我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经历了无数翻盘、篡位、卧底的戏码,每一次我都没输过。我劝你什么都别想,那个语文老师……”
真是太惹人厌了,费斌有一下没一下玩着打火机,懒懒地透过落地窗望向底下的城市,太惹人厌了,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
“你爸是个好的人。”
一个整天想着如何保住自个儿地位到心灵扭曲变态的神经病。
估计骨折了,他有点儿佩服自己,忍着巨疼竟然还能分出些心思想别的,要是那钻石刚好打上得直接废了吧。
其他不带班的老师围在窗边,议论声惊叫声此起彼伏。厉宇丞跟着看了一眼,低慢慢打字:今天回家?
新闻说你附近那儿着火了,没事儿?
沈蓉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记忆中那个说好会来找她的、举止斯文的男人,有一天会站在这种金碧辉煌的大厦层里。记得偶尔说起那人时,老妈虽然说不上多么欣喜,但总是很认真地告诉他:
手杖也断了。
他应了一声,突然手机有两条短信进来――
费斌慢慢翻了个:“我说,你这算不算强迫症?”
“鸡煎焦了,蠢货。”
费斌对他爹的认识只有一个:神经病。
第4章四
他打跪下了。
“哦,”费文擎慢条斯理地转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新手杖,一个是暗金色的打火机,“那昨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很快回了过去:隔了十条街,没事。
远的飞龙大桥突然爆炸时,厉宇丞隔桌的李老师发出了极其惊艳的尖叫,险些破了音。在那倾刻混乱的一瞬间,他竟然还感受得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葬礼的事情都办完了吧?”
费斌伸着条在大堂等担架,仰着眼睛有点儿发酸,有人立在他旁边,轻声说:“费先生,一切都布置好了。”
-回。
自从当年放学路上他和厉宇丞被人堵下来,之后打架、退学,他就像被人种在泥里的草,掐住了咽,戳中了肋,每走一步全肉都像撕扯似的疼痛。
“嗯,”
茶杯里飘出的水雾在眼前氤氲着,费文擎平静地说:“回去疗养准备一下,下个月接货。”
费文擎居高临下地俯着,语气甚至有些和蔼,但没得到回答,后随扈上前了一步:“昨天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