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汤吧,”费斌两三下蹬了鞋,进了屋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他闭上了眼睛,“我偷听了你和我妈说话,她把秘方都告诉你了。”
“想吃什么吗?”厉宇丞顿了顿,拿出钥匙,等感觉嗓子恢复了点正常才重复,“吃什么?”
真的感觉就是不久之后。
回来还喝了汤。
费斌没看过厉宇丞哭,这会儿见他眼都红着,有点儿心疼。他一直努力控制着让心情保持平静,但这被厉宇丞勾起来的一点点波澜就像撕开一口子,连同奔腾的绝望悲痛一起涌上来把他淹没了。
其他的先放一边不说,至少这种表面很平静的生活对于费斌来说十分舒坦,就像浪花顺利达到海岸,阳光下的秋千轻轻摇摆。
“我明天回去。”他说。
厉宇丞厉宇丞厉宇丞。
厉宇丞站得不远,但是隔着这么多人,忽然就让费斌觉得这人远不可及,任他怎么伸长手都够不着的那种。就在这时,厉宇丞似有所觉地抬起了眼,跟他对上了目光。
从厉宇丞大二开始,沈蓉的就不太好了――其实一直都没怎么好过,最后的那段时光里只能靠呼机和营养拖着。打开灯的一瞬间,屋里各种医疗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进入视线里,厉宇丞拉了他一把:“去我那儿。”
费斌咬着烟,手随意地插口袋里,烟雾缭绕在眼前让他有种溺在一片空白里的感觉。今儿个天气很好,没有风,他看了会儿天之后转过了。
枪很旧,外面裹了一层枪套,听厉宇丞说是俱乐老板送他的旧模型,厉宇丞很珍惜地特意空出来了一个抽屉来装。费斌盯了一会儿那个抽屉,眼睛干得不行,两手举高,他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
他没有理,视线越过去四寻找,而后一顿。
“没事,”费斌看了几秒钟,还是关上了灯,“不过我今天还是不想待这里。”
费斌在公墓从上午站到太阳西沉,随扈来了几波走了几波,天边越渐出漆黑的颜色,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回去吧。”
后一片黑压压的随扈。
“……好,”厉宇丞拖了个凳子过来,“我把秘方都记……”
他没再说下去,费斌拉过他的手,指在掌心轻轻搓着。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尤其费斌现在不知是醒的还是睡的,但是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厉宇丞不由得收紧了掌心,温着费斌冰凉的手。
这种心情放别人上可能得肝寸断,但是费斌不到,虽然他想现在立刻上就在这儿嚎俩嗓子的。
“嗯。”他点了点。
“你那时候什么感觉?”费斌忽然小幅度地嗡动嘴,“会觉得天塌了
直到不久之后。
第3章三
但是不行。
“那边”暂时很消停,他目前没事干,过几天也没什么事干……哦对了,清明节要陪厉宇丞去扫墓。
放了一把枪。
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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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斌皱起眉,离得最近的随扈低着:“费先生,会长叫您赶紧过去……”
啊,人生啊,多么美妙!
随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只听费先生略带沙哑的声音:“老要是着急……那就急死他吧!”
今天过得不错。费斌掰着指数,白天去店里转了转,晚上去了一中接厉宇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