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帐外喊得震天响,喊完了又听见回声飘飘陆续传回耳中,反而有些不大真切,凤锦衣独坐于帐内,手一下又一下在案上轻叩。
忘川河畔,似是有星划破夜空,只是这星却是妖异的红。等到那被火焰所包覆的尾羽从众人掠过,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竟是上古神兽——凤凰!
这,凤锦衣在军帐中匆匆受传了玉玺,承了天帝之位。
真真假假,计较不清楚。如此,也算永不相离了。
花子期正踌躇,眼前忽现一双素雅的白色靴子,逆着光只见得依稀轮廓,那人垂着眼看他,“废物。”
花子期笑了,“师父,五百年,你可出关了。”
“叩见陛下!”
未料想还是高估了自己,是备好了,可自己才踏出了门槛儿就膝盖一笔直的跪了下去,手攥成拳,指甲剜进掌心极力不让自己就此昏死过去,奈何伤势太重,下床已是勉强。
天帝御驾亲征,未料想中了妖族埋伏,盘古脊骨铸成的长箭可蚀仙除魔,这一箭便穿了天帝口,灰飞烟灭之际,他握紧了帝后的手,眼前现了走灯,仿佛一华服面相憔悴又刻薄的帝后仍是如同初见时那般浅笑嫣然,天帝难得真心实意的出了笑容,艰难的动了动手指,指腹在那女子手心点了点,“芸娘,他欺负你……我待你好……你还想要什么,寡人都予你……”
谢今宵伸手渡了花子期些灵力去了他外伤,刚出门右拐去煎药治他五脏内伤,被人一把抓了手臂,“师父,捎我一程,我得去见一个人。很急。”
叩到第三千二百一十五个响儿,帘子终于被人掀了起来。
那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解了玄色对襟披风就系在了凤锦衣前。花子期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
帝后忽然破涕为笑,她骗了这人一辈子。
怀里的尸消散,那支箭颓然落在了帝后脚边。又被她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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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看妖族这边儿,无端被屠了六位长老,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本就蠢蠢动,这下正好起兵再度造反,天界一直就等着妖族先动手给他们个借口,好一举歼灭,这下皆大欢喜,遂战乱再起。
小卒见着自家将军稍微一动就伤口崩裂渗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匍匐在地上抱着花子期大一顿嚎叫,“将军,使不得啊!”
在另外一场恶战里,花子期也被人围着砍了好几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听闻小卒来报此噩耗,抬手便掀了被子从病榻上起,压着还在渗血的口绷带,吩咐,“备。”
一震化出长长的阔剑,剑上边儿还卷着噼里啪啦的湛蓝色电火花儿,“娘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快点给了我好走,恁多废话铲平了你这昆仑山!”
九重天上姹紫嫣红的百花尽数凋零,天帝殒,帝后随之自尽而去,双双作古。天地同悲。
花子期来不及顾念自己的这份儿难过,他满心想的是凤锦衣失了父母,无依无靠,他得尽快到那人边去。
“……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