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果然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他闭着眼忍耐着,眼泪忍不住下脸庞,实在忍无可忍,他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片刻血腥味弥漫,殷厉双眼似野兽般,居高临下地拉开他的手。
他怀念那个永远温柔地对自己笑着的大哥,总是溺地拉着自己的手,蹲下和自己说话的大哥。
诡异的违和感又出现了,他始终觉得这孩子的眼神很奇怪,轻而易举就能激怒他。
这时候殷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他是被白家和陈家联手杀害的,他居然从未想过报仇,甚至本没来得及蔓延恨意。
衣服子很快被扔出床帘,木质的大床发出微微嘎吱声,油灯被从窗里挤进的冬风撩拨了几下,灯火晃晃悠悠,带出无尽的苍凉感。
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灰白墙上,仿佛要凝固成永恒的对立而站的雕像。
既已成了事实,他再也不能同大哥相认,往后的日子只要大哥还来,他便好好陪着他,直到他有一天能从失去弟弟的痛苦中走出来。
殷丞并未将沐氏当自己的母亲,哪怕对方一心为自己着想,可那是为了白音,并非为了自己。
殷丞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误将床帘一把拉开,瞬间将两人“关”在了床铺中。
果然,下一秒殷厉就大步绕过桌子,单手就将殷丞扛了起来,直接丢进床铺。
殷厉看他一眼,手指转着茶杯把玩:“不担心你母亲的死活?”
虽然自己和大哥在一起时,总是大哥在说话,自己只能比划,可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脱下军装外套,扔给仆,仆躬退下,为他们关好了门窗。
――哈哈哈,谁敢说阿丞丢人,我了他!阿丞想什么就什么,谁也没资格多嘴。
殷丞瞳孔一缩――他熟悉殷厉的这种笑容,所谓的‘如她所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那之前,只要能让大哥舒服一些,让他什么他都能忍。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殷厉,一点都不想。
――我都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多丢人!
殷厉单手解开衬衣扣子,朝后抹了把发,拉过椅子坐下来:“听说你小日子过得适应?”
――阿丞,后天集市有灯会,我带你去看,你不是喜欢兔子灯吗?咱们去买一堆回来挂在府中可好?
殷厉讥嘲:“原来你这么期待。”
殷丞僵了片刻,总算挪动脚步,慢慢走到殷厉对面坐下,抬手帮他倒了杯茶。
从知殷厉围了白家开始,他就一直在担心殷厉,本无暇注意自己的情绪。
他喜欢那样的大哥,也喜欢跟大哥在一起时的自
自己的母亲早已去世,他不会再奉他人为母,自然不可能担心对方死活。
“她还活着,还贿赂看守打听你的消息,”殷厉冷笑,“看在她一心为你的份上,我不会让她死得太快,既然她那么想要你的消息,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自会如她的愿。”
殷丞视线模糊地看着他,心中悲痛又无可奈何。
见殷丞面色起了变化,殷厉以为对方是在担心沐氏。
殷丞摇,情急之下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发音,殷厉心一抽,一把捂住了殷丞嘴:“我不知你到底什么病!但是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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