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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呢？他的亲生母亲呢？

顾淮犹豫着，然后被路轻舟拉出了门。

他自认潇洒地对过去的自己说了声拜拜。

可他又害怕着。

可他再一次见到照片上那曾经的自己时，他还是忍不住下泪来，为着心中那份再也见不到了的悲哀。

“你要不要问他？”

顾淮捂着口，只觉得坐在对面，低着安安静静翻看纸张的路轻舟，绝对是个恶魔。

一时间顾淮陷入了两难。

“所以你的愿望呢？”

顾淮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

然后冰冷的恶魔这样问他。

脚步声渐近，顾淮手忙脚乱地干脸上的泪水，胡乱地往后翻着，里面清清楚楚地描写了他从小到大的事迹，包括他见不得人的出生，在大点的时候被人领回顾家，以及在学校里受到的欺凌和恶意。

他说，“现在就去。”

万一呢？

只是见不到姐姐罢了。

害怕他接受不了的真相。

顾淮抖着手接过，看到路轻舟一口喝完杯里的牛，拿着杯盘进了厨房，很快那里就传来了水龙哗啦啦的水声，他翻开第一页，曾经的自己便对着他微微笑着，脸颊旁出两个酒窝。

“阿初他……对我很好。”

他不是不能够回顾家确认下，只是他不敢面对那真实无比的现实，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死亡，他的内心总还存留着一丝侥幸。

顾淮的声音低沉，隐隐还有些哭腔，路轻舟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说，“他只是对他哥好。”

过去的生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所以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有了新的份新的人生时，他并没有任何负担便接受了这一切，曾经的生活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难还会比这更糟吗？

他当然想回去看看，看看顾淮究竟是否还活着，或是连葬礼都已经完成，若他已死，他想知，他的家人会为他难过吗？不怎么说，他也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吧？

？他、他……是不是知我是顾淮？”

顾淮的心砰砰乱，他沉默着，跟在路轻舟后面慢慢下了楼。他脑子里乱得很，各种思绪开始频繁地

但他又不敢细想，这同样可怕。

路轻舟从厨房出来，看到他愣愣地盯着家庭人员那一面，于是问，“要带你回顾家看看吗？”

“……”

剩下是便是对他家人的介绍，有父母和他的亲生母亲，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

顾淮心中的气球忽然就像是被人戳破了一般，整个人都在了椅子上，他感觉他的眼眶有些酸涩，忍了忍，将那逐渐弥漫的水汽了回去。

路轻舟翻过一张纸，“你很难过。”

他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这世上，已经不会有顾淮这个人了。

万一同样有个不合躯壳的灵魂躺进了他的里，用着他的名字，活跃在这世界上呢？

……

噗哧，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刺入心脏的声音。

姐姐会为他伤心吗？

他几乎是抖着手看完的。

何况有了新的份，他是不是就能够将他藏在心底的话，光明正大地告诉她？

路轻舟啪的合上那叠并不厚的资料，推到顾淮面前，他说，“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