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目光盯着,饶是久经沙场的同桌都忍不住心肝一颤,连忙移开了视线,他假装咳了一下,找回自己的声音,“隔班班长已经把通知发到群里了,只我们班那个,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的。”
沉重的鞋敲击着地板,发际线令人着急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地进来,摊开手掌由前往后地顺了顺一丝不苟的大背,整理了下敞开的衣襟,双手撑着讲台开始了他庄严肃穆的演讲。
他对消息如此落后的班长早已不满,瞥了眼第一排埋记笔记的妹妹少年,从课桌底下摸出手机,解锁将那条通知翻出来递给了路轻舟。
路轻舟的视线在那痕迹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吐了嘴里的泡沫,漱了口洗完脸出来,他迅速地换了衣服,从桌上抱起一堆书出了门。
路轻舟半睁着眼将书本翻开,接过同桌递过来的面包啃了两口,算是简单地应付了一下这顿早餐。
“我听说考试周的安排已经下来了。”
,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去了。
“这条通知让你开胃了?”
好吧,看来这跑小弟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了,本来就没指望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桌也不在意,转了话题往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引。
路轻舟扫了两眼,将手机推开,“我要两个拿破仑格斯。”
同桌
“明天想吃拿破仑格斯。”
被清理得像是能当镜子使的洗漱台上摆着两套一模一样,只是用颜色将它们区分开来的洗漱用,路轻舟着眼角,拿过其中一套,将杯子里灌满了水,挤了牙膏,对着镜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刷起牙来。
“一个好像不够。”路轻舟摸了摸肚子,怀疑自己刚吃下去的可能不是面包,而是一团有着面包香味的空气。
“下下周将开始地狱生存模式。”
“……我也想和你一样每天踩着点进门。”
窗外的蝉叫了许久,天花板上老旧的电风扇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像是一台年代已久的机,因其无日无夜、无休无止的工作而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嘶喊。然而这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那些经历了高考的折磨,被挑细选才得以出现在这间教室里的青年才俊,正无打采地低着,一副忍受摧残的模样。
镜子中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刚成年的样子,乌黑柔的发绵绵地趴在,偏有几缕调的发丝垂落在了眼前,他并不在意,用沾了水的手指随意地抓了两下,有冰凉的水珠落在肩,顺着致的锁骨上,那抹淡淡的红痕进衣服的深。
从起床到出门到学校到教室坐下,上课铃恰好响起。
树荫下开出的一朵小花着阳光轻轻摇曳,胖胖的姜黄□□咪在一边蜷缩着子眯眼小憩,长长的尾巴晃来晃去。路轻舟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乌黑的瞳孔跟着左右晃动,等他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他转过对同桌提出第二天的要求。
同桌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路轻舟点点表示理解,“你可以晚点来,我不介意。”
?s i mi sh u w u .com
路轻舟歪着斜斜地看了过来,细长的眼,乌黑的瞳,上翘的眼尾下那一颗殷红的点仿佛是要活了过来般,明明是勾魂摄魄的一眼,偏生那瞳里不带半点旖旎,清冷深邃得像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