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黑衣影卫一起松了口气,心知那人定已伏诛,今晚的他们总算没有了命之忧。
最後看了那人仿佛沈睡的面容一眼,他吩咐两名影卫把那人抬了起来。行至门外,他才对所有影卫:"给他准备一口棺材,要上好檀木的。今晚就葬了吧,就葬到京郊行之内......荷花池旁边。他喜欢荷花......明日把那座行给朕封了。这件事你们亲自去办,好好的办。若谁敢有所懈怠......不准弄脏他......别把他压坏了......若谁办事不力,便直接进荷花池给他陪葬罢。"
这样容易就死了......那个一直压制著他的男人,他隐隐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却不想探究其中深意。
弦又吩咐另一人:"去把弓箭手都撤了。"
一人恭敬答:"禀皇上,左奇峰先前神色有异,我便斗胆先行扣下他,以免今晚行动有差。"
他的语声仍有些恍惚,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好几个影卫都以为皇上终於除去一个心腹大患,因此兴奋失态。只有跟著他最久的影卫才知,他与这死人的纠葛当真是绵绵不绝、说不清也不明,今晚终於杀了此人,恐怕他自己心中都不知是如何滋味。
葬在京城近郊。念在你为朕办事多年,赏你一个全尸。"
当夜子时,弦独自一人从那小屋里慢步踱出。
一小队黑衣影卫自黑暗中现,齐齐拜倒在他脚下候命,他扫视一周,突然淡淡问:"左奇峰呢?"
"是。"
弦只带了两人走进那摆置华丽的小屋,屋内大床上已开始变冷的尸依然与活人睡著的样子无异。
吩咐完这些後事,
他沈默的站在门口出了一会神,任夜风干了脸上的一点水迹,才对著前方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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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生命中总有些需要埋藏的人与事,作为一个皇帝更是如此。今晚之後,再也没有人知晓他全的秘密。君王榻旁,岂可容他人安睡?况且这人并非只是睡在他榻旁就可满足,这人要的是比半江山更为昂贵的代价--夜夜睡在君王的床上。
直到此刻,弦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大盛朝第五代新君。这个唯一敢冒犯天颜的男子,自己曾许以逍遥王分之的结拜义兄,终於由下而上的仰视著自己,承认了自己今晚之後便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弦早已亲手给他穿上衣冠,梳理了发,又给他摆了个看来舒适自然的姿势,好让他死得面一些,看起来并不像一狰狞的尸。站在床前直直看著那人闭上的眼,弦仍有些恍惚之感,那人躺在他怀里失去气息的时候,他只是以为那人昏迷了。叫了那人几声,却得不到往日般带著调笑意味的回应,他才颤抖著伸出手指去探那人鼻间。
秦非情听著他从"我"变为"朕",这顷刻间称呼上的变化便隔开了两人天差地远的距离。沈默良久,秦非情释然轻笑,以平静的语调回:"谢主隆恩。"
弦还是那副喜怒不显的样子,"回去之後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