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柔和,钳制的力度却很大,我的手抽不回来。
你怕了我?
安燃问,「君悦,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真的饱了?」
他打量我,似乎有些犹豫。
安燃又轻轻叹了一声。
我哀求他,「安燃,我不要打营养针。你也知,小时候我被打怕了,我怕这东西。你明明知。」
我忽然生出大祸又要临的预兆,虽然不知自己又错了什么,但隐约知他必定制定了会令我极不喜欢的措施,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实施。
看见他拿着勺子递到我嘴边,更是吓得我心脏无力。
安燃说,「你连我要干什么都不知,就摇说不要。」
他坐下来,就在我床边。
我紧张地咽一口唾沫,打算自救,「安燃……」
我理所当然想起当初可怕的灌食,不过,当初依稀就是他举勺子喂我,我乖乖吃了一口后,忽然开始执行灌食。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继续老实。
我瞪着他。
他还经常浪费宝贵时间,抢护士小姐的工作。
他把碗一起递给我。
安燃抱着我,说,「我知。」
没必要说的话,他不会说。
安燃说,「好,你自己吃。」
对他认真的点。
不你要干什么,我一定不喜欢。
房门打开,阿旗领着医生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三个手下。
安燃截住我,「君悦,没事的。」
安燃把我从床上拖出来,按在他怀里,声音极温柔,「君悦,不过是营养针,我找了最有经验的人来,保证一点也不疼。」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可笑。
宽袖子被掠到上臂,手肘内侧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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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吃什么都会从脊梁骨下去,我吃出一冷汗,惟恐哪里又让他不满,勉强吃完后,还恨不得伸出把碗得干干净净,只求他不要再鸡里挑出骨。
态度很认真,而且颇温和。
我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低声说,「安燃,我可以自己吃。」
我摇,「安燃,不要。」
我摸摸确实被喂得已经不怎么舒服的胃,再次点。
淡然的口气,让我更恐惧。
一边温柔地对我说话,亲着我,一边把我的胳膊拽出来,递给那些人。
这个人,永远都懂得如何发挥语言的最大威力。
他怎么可以这样?
接下去的威胁,他本没出口。
我往床缩,安燃却已经开口,叫了一声,「阿旗。」
安燃用黑亮得诡异的眸子打量我。
我问,「安燃,我又错什么?你至少让我明白一次。」
不再居高临下,却无减他震慑人心的气势。
我当然乖乖地接过来,老老实实地埋吃。
第一次他把饭菜端到我面前时,我真的有些吃惊。
这种目光,实在不怎么妙。
安燃神色平静,「你可以不吃。」
半晌,忽然轻轻笑起来,「君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对不对?」
安燃问,「真的吃不下了?」
「好了,」他忽然把碗取走,扔在小桌上,对我叹气,「怕了你。」
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