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果酒的酒纯度不高，但那也是实实在在的酒啊，喝一瓶尚好，再连续喝下去，就没办法当成普通饮料了。

林向原也低看他：“真的，虽然睡前听到了一些声音，不过声音不大，睡着了我也就听不到了，昨晚睡的还可以。”

林向原尝试着洗了一下，却发现并不能拿水轻易洗掉，这时市野连的声音远远地从外廊传来：“你在浴缸上找一下垢尝，让它帮你清理一下。”

林向原知劝不住他，也就随他去了。

……为什么市野连不早点告诉他！

这会风又有点起来了，林向原看了一眼他在外的那白净秀翘的双脚，脚踝纤细地仿佛不经一折，林向原看了半天，本想劝他去穿个袜子，却又觉得对方并不在意，于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林向原看着它把水垢当成油一样着吃，心里惊疑不定：清理？这怎么清理？难是让它帮自己掉！？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林向原已经把地扫的差不多了。

林向原一怔：“你去过那里吗？”

这次市野连没再拿围巾裹着自己，而是把它随意披着，靠在外廊的子上，既没穿袜子也没穿木屐，光着的双脚轻轻拍打着木地板。

他拿起扫帚：“我去把它放回去。”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乎落在很远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林向原怀疑他本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透过他在对着某个人、某种意志喃喃自语。

林向原走上外廊，：“没事，我在那边住着好的。”

这不照还好，仔细照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牙齿竟然全都被染黑了。一笑起来，简直可以用惊悚两个字来形容。

市野连却没有回答，过了几秒忽然起：“我再去拿点酒过来，你要喝吗？”

林向原看着他有些泛红的双颊：“我不用了。你也少喝点吧？”

林向原愣了一下，待意识到市野连的目光落在哪里时反应了过来，于是放下扫帚，匆匆忙忙跑回屋里的化妆间，对着镜子照了照。

市野连仰起笑着看他：“真的？”

这宅邸里都有妖怪，就算偶尔听到什么怪声，林向原倒也能理解。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接受并且越来越习惯这些妖怪的存在了，要是再碰上它们，绝不会像之前那样大吃一惊了。

这只妖怪跟婴儿差不多大，浑胖乎乎的，四肢短小，有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和酒槽鼻，嘴里还挂着一条长。此时它正费力地趴在浴缸边上，用着水垢。

市野连却还是进屋了：“没关系，我再喝一瓶就好。”

“嗯。”市野连应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一事：“你要是在表座敷那边住着不舒服，我可以让人在这边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垢尝停下了舐动作，但却还挂在外面，它似乎已经知了林向原的来意，对

作出反应，就又听到他轻声：“……那是个是个太让人觉得寂寞的世界，你不会想去的。”

因为声音有点远，林向原没听清楚“垢尝”是什么，还以为是洗浴用的东西，直到在浴室的浴缸上看到一个长得像是白萝卜一般的妖怪时，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市野连轻轻歪了一下，仍是抬着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声音？没发现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