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在耳畔呼呼地响着。

看到打出来的莫君承，下人们都松了口气，齐齐叫了声莫少，就纷纷散了。

徐家在一旁悄悄了把汗，这张丫还真是不清楚莫少的脾气，对着干的可从来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冷笑：“张槿玉今个儿你能活着在这跟我蹦跶，完全就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可别不识相！”

张槿玉低着只看到他军衣上的金属纽扣泛着冰冷的光，好似吐着信子的蛇，随时要人命，她的鼻红彤彤的，睫也覆上了薄薄的白霜，耳边是衣服上的雪扑簌簌的往下落的声音。

走过一月亮门，就看到院内一群下人围在一棵树下，那棵树是早年莫督军特地命人从临洇城移植过来的樟树，打莫君承生下便有了，已有几十年，这会到了冬季，树叶落光，枝干上堆积上了厚厚的雪，银装素裹。

莫君承心下烦躁，听闻眉一挑，不怒自威：“下来！”

张槿玉穿了一件立领的黑色棉袄，袄子上绣了大朵大朵的白花，此时大雪落了一倒是分不清哪个是白花哪个是雪。

几日不见张槿玉的脸变得白皙了几分，下巴尖尖的埋在领子里衬的脸愈发的小巧，此时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眼珠骨碌碌地转着。

张槿玉抬起下巴，梗着脖子：“不下，除非你让我出去。”

张槿玉的眼里一片雪亮，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双脚微微了起来：“何连长何佑民。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我以后是他的媳妇儿的！”

很快二人就分扬镳。

听到动静原本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人立抬起了，说话变得咋呼咋呼的：“莫君承你这是几个意思？我自打到了这你就把我关在了这方寸的地方，哪也不许我去，你再不放我下去，我、我就坐这不下去了！”

莫君承一愣，不由觉得好笑，表面却依旧平静，他向前走了几步：“你下来我接着。”

看他没说话，她又继续：“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镇子上，他们团刚打完胜仗凯旋归来，当时他走到最外边，围观的群众很是拥挤，在那种情况下有个小姑娘被人群推了出来，他非但没有赶她走，还把她扶了起来，等回过神早就脱离了队伍，跟个二愣子一样，傻气

徐家在一旁踌躇着，权衡了半响还是掉走了，这诺大的庭院就剩他们两人了。

果真，莫君承当即脸就沉了几分：“老徐！你给我带几个人进来，她不想下来是吧，我就把这树砍了，我看她还下不下来！”

倒是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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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君承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给我一个理由。”

蒋仲爽朗：“你莫少肯给我面子我就很高兴了。”

张槿玉也是个欺弱怕强主儿，听闻吓得当场就孬了，抱着树干大叫：“你想什么！？”

再聚聚。”

张槿玉努力地睁大了眼，她坐的高也看得远，那越过房屋的空地上有几只小麻雀不停地跃着觅食，恍惚间她突然想起在去年的冬天里，她总是会在雪地里支个篮子捉麻雀，接着她又想起了何佑明，一本正经的何佑明，还是少女怀春的她，对于嫁给这个人总是坚信不疑的，她低下，表情很认真：“莫少，我想进队。”

她嗓子哑哑的，声音委屈：“我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