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沉默良久,低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终于像下定某种决心一样,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申公豹重重地磕了一个响,额角瞬间乌青一片:“徒儿不会辜负父王和师傅的期望,永世记得龙族之恩,但哪吒,徒儿既然认了哪吒是徒儿唯一的朋友,自然应该千金一诺休戚与共,哪吒如今时刻有命之忧,徒儿实在不能袖手旁观,请师傅见谅。”
豹恨铁不成钢,气得浑上下的都炸起来了:“他…他怎么样关你屁事!你是灵珠之,日后积攒功德,成神成仙,将你族人拖离海底炼狱,至于哪吒是死是活,与你有何干系!”
可怜申公豹,继被自己师尊气吐血之后,又被自己徒弟心窝上插了一刀,要不是修为不够,他恨不得一条鞭子立刻抽死太乙师徒两个。
敖丙忍不住笑了起来,仰起看着哪吒,说:“好啊。”
敖丙这才察觉刚刚磕破的额角有点隐隐生疼,他不以为意地拍了拍哪吒的,安抚他:“没怎么,走路磕门框上了。”
自己还夸下海口想要保护他,想想其实还真是有点傻。
哪吒微微地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敖丙,说:“你真当小爷像你那么好糊弄?不过罢了,你不想说,小爷也不问了。”说着拉过敖丙的手,一边走一边:“先回府上个药,远远地就看你一脸失魂落魄地晃过来,十有八九,你是和你那师父吵架了吧?哦不对,你这子才不会还嘴,单方面挨你师傅骂还差不多。”
不过他没多话,只是任由哪吒拉着他进了李府,再之后便糊里糊涂地就被哪吒安排地留了下来。
然而其实敖丙跑出去之后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他虽不知接下来应该如何,只是觉得自己总得为哪吒些什么。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助他走向正路。他漫无目的地走着逛着,不知不觉居然就来到了李府附近,李府的墙儿下种了棵大柳树,枝条繁茂间他看到小不点儿哪吒就坐在树杈上,一晃一晃的,看到他来到近前,哪吒明明角都已经翘了起来,却偏偏还要故意装成不以为意的样子,懒洋洋地问着敖丙:“要不要陪小爷一起踢毽子啊?”
师徒两个一个诓我师父,一个拐我徒儿,通通都该死,我呸!
敖丙愣了一愣,不由得跟着叹息一声,他佩服于哪吒心思实在太过锐,随口一猜,居然就猜中个八九不离十。
说完又对着申公豹重重磕了三个,磕到额鲜血崩裂,蜿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这才站起看了申公豹一眼,最后拜了深深一揖,转过,跑了。
顿了一顿,又诚恳地补充了一句:“不论以后你想什么事,我都奉陪。”
那一段和哪吒相的好长好长的时光,是敖丙出生有记忆以来,最宁静平和的岁月。就像是轻舟划开水面逆而上,那些过往的时光如开的涟漪层层推开,雾气散尽
哪吒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歪着刚想调侃一句什么,目光陡然变得可怕起来,从树上一跃而下到敖丙面前,仰起神色凌厉地问向他:“你额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