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张新杰实话实说。

张新杰想推一推眼镜，意识到眼镜并不在鼻梁上，“如果我咬你，你有什么意见？”

“……”

换了别人，叶修未必会这么说，但是他知张新杰从不回避最糟糕的可能，也从不放弃最微小的希望。

叶修终于觉出是哪里不对了。

王杰希、张新杰、肖时钦，甚至黄少天、喻文州、李轩……他们是叶修熟悉的对手，也是彼此了解的朋友，然而他们在叶修面前展现出来的姿态，或多或少，在朋友的基础上要更加亲密一些，是那样的自然与不设防。

叶修愣了愣，预感到似的哆嗦了一下。

“怎么？”

“呃，轻点咬行不行？”

“不急，还不困。”叶修的手指无意识捻了下，“要聊天吗？”

大约超过了一倍的时间，叶修还是把喻文州叫起来值夜，张新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叶修也不是机人，不可能不需要休息。

张新杰继续无语。

其实疼痛并没有那么剧烈。

“嗯。”

叶修算是个自来熟，对人与人的安全距离一向不太在意，但这不代表他对别人的态度不感。

张新杰没回答，侧过，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牙齿深深嵌入厚实的衣料，感受到了肌肉细小的抖动。

这是他第一次将死亡的字眼宣之于口，平静坦然。

“是的。”叶修答得毫不迟疑，“我们都可能会彼此拖累，这当然不是你或我希望的，心里也会抱怨，郁闷，可一旦发生了，也只能接受现实。真到了你想的那种极端情况，谁都不一定能活下来，放不放弃你，也就是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的区别。”

他在仓鼠一样拱成一团的众人中间扒出个空位，使劲挤了进去，肖时钦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往叶修边凑。他原本靠着李轩和黄少天，都是黄金一代的选手，按理他们之间更加熟悉，但是在神智迷蒙的时刻，他本能的反应竟是靠近叶修。

张新杰无语。

“你们上都挂了各种各样的负面状态，就我没有，细思恐极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叶修严肃地说。

“为什么？”

“要好准备。”叶修突然说，“从明天开始，哥就要拖累死你们了。”

此前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疑惑在心萦绕，这丝疑惑没浮到意识表层来，毕竟一个男人，感角不像女人那么纤细，只是潜意识中不对劲。

“别不当回事，说正事呢！”叶修说，“如果我拖累了你们，就算我哭着喊着让你们别我，你们也不要相信。”

“不需要这样的方式，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张新杰笑笑，“拖累大家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五。在极端的情况下，这样的拖累很可能致命。”

“如果我咬你，你有什么意见？”张新杰平平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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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也不用叫醒下一个值夜的了，我就陪你说说话。”叶修说。

“……你再重复一遍？”

“叶修。”张新杰说。

“睡眠是力和力恢复的保证。”

“叶修，谢谢。”他说。

“放心吧，就算这一秒山塌下来，你也不会挂得那么快。”叶修轻松地说，“不是还有我在你后吗。”

“聊什么？”

山里的几个呼声忽然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