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 m i s h u wu. c o m
便是那些女虽然顺从谦卑,却也太过小心翼翼,见了面不是跪就是拜的,乏味得很。然而这雨花阁里,其乐,谈笑风生,不仅大明公主风趣幽默,便是这些个面貌平常的女,也都活泼泼嘻笑自若,熟不拘礼,令人如沐春风。不禁赞:"单是听到这些名字,已经可想而知公主必是琴艺通了……"说到一半,却又咽住,看了长平的断臂一眼,眼悲悯之情。
?建宁蓦然想起哥哥刚才给她讲过的,若有所悟,难得遇上她能听懂的典故,忙说:"我知了,就是"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故事。"
长平收了埙说:"这是,讲的是楚霸王四面楚歌的故事。谱子早已失传,后人凭记忆拾得一鳞半爪,我也只听别人奏过几次,凭记忆重新谱曲,只怕与原来的神韵已经相去甚远了。"
"姑姑?"长平一愣,面有难色,说,"我可没有这个福份,且也没有这个礼,你叫我姐姐就好了。"建宁摇说:"我看见过你的女儿,比我小不了几岁,我怎么好叫你姐姐呢?要不这样吧,我听到皇帝哥哥刚才称你仙子,不如我就叫你仙姑吧?"长平听到她这番小孩儿家怪论,不禁笑起来,点说:"也好,只可惜我不姓何,不然可就成了何仙姑了。"说得福临和阿琴都笑起来。
建宁自觉同长平确定了名份
建宁注意到长平公主的脸上泛起微微红晕,好像对那只叫作埙的土珍惜之至,她的手指在那个埙的表面来去,有着形容不出的缠绵悱恻。半晌,方轻轻拈起,将埙嘴凑在边,手指轮换着住气孔,幽幽咽咽,将起来。福临和建宁只听得细细一曲声出,悠扬呜咽,入心入肺,仿佛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着人的心不住地向那天边牵去,越牵越远,越牵越远,竟是山长水阔,天高地远,由不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分明只是小小一只土,竟暗藏金石之声,兵气纵横,仿佛有千军万似的。正得意,那曲声却忽然一顿,如泉遇巨石,兵行险招,曲折跌,渐细渐沉,似断似续,终至不闻。
长平却毫不介意,微笑说:"弹琴鼓瑟如今是不成了,但是我倒新学了一样乐,皇上和格格若是不嫌鄙,或可一听。"
长平赞:"公主小小年纪,竟有这般知识,真正冰雪聪明,不愧是一代明珠。"建宁闻得夸奖,满心欢喜,她从三岁起便没了父母,见到这长平公主的音容笑貌,顿生亲近之意,竟在心中隐隐地将她视作了自己的母亲,脱口而出:"大明公主,我以后可不可以常来看你,可不可以叫你姑姑?"
福临大喜,自是连声说好,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状。阿琴早用托盘端了一件东西过来,福临看去,却是小孩巴掌大的一个椭圆球,上尖下圆,表面漆着斑斓五彩,材质不知是金是木,看上去倒更像黄泥,表面上出几个小孔,十分朴拙,竟是生平未见,不知是什么乐。
长平轻轻抚摸着那空心泥球,眼中出无限深情,款款地说:"这叫埙,为陕西所特有,我因其韵味独特,而且一手可以掌握,特意下功夫学会了它。通常的埙有七孔、九孔、和十一孔之分,这一只是特别制作的,只有四孔,如今已经是我惟一可以摆弄的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