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笑了："你说的那个，和我说的那个，不是一回事，差着好几岁呢。我知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她是大明长公主的女儿，就住在咱们建福花园的雨花阁里。"

建宁从前原听过福临的这段奇遇，笑："那个神秘汉人小姑娘吗？我今天倒也见着了一个，就在咱们里，才只有三四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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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又细细讲解说："李清照以词见长，诗作极少而有词意。比如这首五言绝句，慷慨激昂，襟怀潇洒，一扫小儿女情致，用楚霸王自刎乌江的典故抒发壮志情怀，堪为天下英雄写照。"说到这里，又勾起愁思来，叹息说，"我从前见过一个汉人小姑娘，学问也很好的，她明知我是满清贵族，可是丝毫不为所惧。如果她长大了，写的诗词，也一定会有李清照的气势。"

福临不忍拂其意，笑着说："好啊，比如这位南宋第一女词人李清照……"建宁讶异："是个女子么？"福临："是呀。她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学问比所有男人都好，中有大志向，词里有大意趣，或缠绵细致，或纵横捭阖，殊不与人同。今天先不与你讲她的词，倒先说她一首诗，极短，只有二十个字，很好记的。"因朗声念：

"是她的阿玛砍断的

建宁不关心这些朝廷大事，提起那些大臣来，她也很讨厌，因为他们总是惹得皇帝哥哥不高兴。而且，她早已留意到哥哥有个习惯，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自称"我"的，一旦称自己为"朕"时，便是心情不好了。赶紧打断说："大明公主长什么样子？我可不可以去探望她们？那个小女孩很有意思，我想去找她玩，可以吗？"

"什么，只有一只手臂吗？"建宁更加吃惊了，"怎么会有只有一只手臂的尼姑公主？"

"花木烧了，园子还在呀。已经是废墟了，草长得比人还高。不过雨花阁也还在，修了一次，勉强能住人。大明长公主就住在那里，你看到的小姑娘，是她的女儿，不怎么说，也是明朝的金枝玉叶，所以，我特许她可以在里继续穿汉服，反正是小女孩，又不会造反叛乱，又不会到走，只要大臣们看不见，便不会说什么闲话。"说到那些大臣，福临便忍不住蹙眉，厌恶地说："那些大臣可讨厌了，动不动就跪下来弹劾这个，建议那个，恨不得把天下汉人都杀光了才解气。朕略向着汉人说几句话，他们就大摇其，再不就干脆不同朕说了，只向摄政王叔禀报。满汉一家，满汉一家，本只是说说的，他们压儿就没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福临点点说："是呀，听说，她的另一只手臂还是大明崇祯皇帝给砍断的。"

"生当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听听好不好？"

"可以，但是不能让太后娘娘知。"福临神秘地一笑，"告诉你，我也常常偷偷溜到建福花园去看她们。那个大明公主的学问很好，知许多许多的廷故事，还会诗画，可惜只剩下一只手臂，有些行动不便，而且已经出家尼姑了，法号叫慧清。"

建宁随着念诵多次，虽不解其意，却也觉得朗朗上口，韵致盎然，低下默默背诵。

建宁惊讶地瞪大眼睛："建福花园，那不是个荒园吗？不是已经被李自成放火烧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