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疏食指一动,凤夕蹙眉见自己尾指颤得厉害,似是线在波动,不能自制。
谢青疏看着颈边一段瓷白,他想着今日是醉得厉害了,否则心里怎么会涌出一点不合时宜的温柔情意。
从前下过山的花妖说,长在林间未得机缘其实是最好,要开花就开花了,盛放就盛放,枯萎就枯萎,反正明年依旧会开,无痴无怨。未见过人间险恶却贪恋红尘是最差,因他们的好颜色,往往会被人诓骗了去,寻了个好恩客也罢,只怕遇薄情郎。
谢青疏抬着一双醉意的眼,心中交缠,他想,哪里来这么重的情,相识不过四五月,而北疆相识相知,他通通忘了,更遑论凤夕从始至终一直在骗他。
挫败,“当然会杀了你...”声色愈见得低。
凤夕被谢青疏压在床上,他皱着眉看着眼前人,不知为何变成这种状况,却见谢青疏一手温柔抚过他的脸侧,默了片刻才说:“不过是烟雨阁买来的玩物,你又有什么资格躲呢?”手指摩挲得愈发用力,很快就留了红。
谢青疏两手撑在床榻间,半晌才扶额说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躲呢?”凤夕只能看到他边一点笑意。
谢青疏今日饮了酒,他怕自己下不了手。
定了定神,面前人还是不说话,凤夕又问:“你...你父亲如何?”几日昏沉,大脑不太灵光,便将心中所念说了个干净,凤夕陡然一惊,是说错了话。
他撑起,右手抵在谢青疏的手臂上,他一字一句:“谢小公子,你醉了。”手指微微用力,他们俩现在不是能这件事情的关系,若是谢青疏酒醒,他必会恼怒。
谢青疏因着酒意,因着怒气,因着心底那悲哀,便是毫不怜惜
如此便生出。
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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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沉沉,心也沉沉,二人无言。
酒酣之时,便来了此。
只是为何会舍不得。谢青疏指节青白,攥得生疼。
是他的爱,他的难,最终成了他的恨。
凤夕被抵在被子上趴跪的时候想,那人曾说有情人应这世间最快活的事。可如今他二人又如何称得上是有情人。
今日谢辞情况稳定许多,中太医说其保下一命,能不能醒过来却是未知,许是一辈子都这样了,暗卫被派去北疆寻解药,如今形势微定,也便要解决暗阁内的北疆细作。
谢青疏去看床上的凤夕,穿着白色亵衣,出口一点白,在灯下晃得人眼疼。囚禁对他无甚影响,他还是那个漂亮的海棠花妖,诱人得紧。乌黑色的锁链扣在四肢,轻轻一动就晃出声响,仿佛他的命与情感能被人全然掌控。
何至于此?谢青疏常问,因此辗转日夜,才会长痛。
凤夕惊了一惊,他侧脸退开,往床后退,却不知这动作怒了谢青疏。
凤夕只闻到谢青疏满青梅酒香,隐隐在齿间漫开,却不知有没有他们二人埋下的几壶,酒意熏腾得厉害,凤夕不自觉地动了动咙。
其实让别人来亦是可以,但他不愿。
天旋地转。
语言如此生分,便将最后一刻柔情打碎。
谢青疏瞧他,不出意外地被惹恼了,只是山水不显,威势便生。他几步凑到凤夕前,捉着凤夕沉沉的锁链拉至面前,贴着他的耳朵:“你还敢问?”声音喑哑碎,似是多日不曾说话。
鸦黑色的睫轻颤,他偏去吻那温白玉。
凤夕咬着,因这玩物二字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