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来路。”凤夕一字一句,心意弥坚。林风乍起,灵鸟蜿蜒而上,声脆不息,似是数年天界台前,遥遥一见。
凤夕背手看那牌匾,上书无名。再看殿前,遥遥立一小沙弥,那人走近,向凤夕合十行礼,敛眉:“凤施主,请随我来。”
谢青疏将下巴抵在凤夕的肩,半死不活:“此花开太甚,我闻着它们的香味便不舒服。”他凑到凤夕的脖颈,深深一嗅,闻到草木的清香,才觉得好了一些。
荼靡花开得正盛,有几樱花点缀,林间树影婆娑,待到半山腰,偶有疾风过,便也可以领略一把何为松涛如怒。凤夕于此,便是神清气爽,暗不愧为灵山,可他旁边那一个却是不够爽利,只是恹恹地行走。
“他有那么好?”
谢青疏站在原地,只看殿前锦鲤翻腾。
踏过三千二百级台阶,便遇无名寺。
凤夕啊了一声,面色变了变,才小心问谢青疏,“那我会不会也让你觉得不舒服?”
凤夕往山前去,转看时,院中花非花,雾非雾,似是神仙化境。他一笑,不再回,去寻他的人间。
凤夕回了一礼,说:“大师也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白玉发冠,神色温柔一瞬。
僧人看他片刻,才说:“既是来了此,便是寻到了想寻的人。”不是问,而是答,“施主还是不愿变了想法。”
凤夕看他,良久才弯了眼角,自是风无双,“我喜欢的那人偏爱美色,三千烦恼丝,我还是留着好。”
入了林间幽寂,踏过青石板路,路边是竹林,依旧葱茏抽条,山后落了座小院,昔日于青寂山遇见的僧人正坐在院中与一面容普通的华服男子下棋。
“天枢,你怎的不拦一拦他。”说话的,正是原本端坐于桌前的华服男子,他现了原本面貌,面容昳丽,便是司命星君。
“此路甚艰。”僧人闭目,便是慈悲,亦是无情。
两刻便过,僧人起,冲着凤夕笑:“施主,别来无恙。”
他问:“拦得住?”
山风过,飒飒声起,凤夕看那廊间挂着的往生铜铃叮铃作响,不知是在渡何人的魂,赎何人的罪。
凤夕看着院外翠色,回答:“大师早就明白,人心易变,可我非人。”他偏去听山间细碎言语,恍恍惚惚,仍似从前。
“我说他与佛有缘可不是虚话,当年尊者讲经,这偌大
凤夕反应过来,皱了皱眉,探手去摸谢青疏的额,“临渊可是不太舒服?”细细摸了摸,却发现正常的。
凤夕不问,只微微颔首,转与谢青疏:“我去去就来。”看谢青疏一点,凤夕便随着沙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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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来路?”那坐于桌前的男子发问。
叹了口气,又问:“此路甚艰?”是前言不搭后语。
僧人挑眉,不像寻常的和尚,是他口中的天枢。
司命一抖,似乎想起凤夕的战斗力。
“施主与佛有缘。”僧人仍像四年前一般,对他说同一句话。
谢青疏长长哦了一声,狡黠地侧在凤夕耳侧压低了嗓音,“你自是不同,艳而无香,我最是喜欢。”而后也不看凤夕红透的耳尖,只是捉了他的衣袖,颇像开屏的孔雀。
第四章
“自是哪里都好。”
山寺香火鼎盛,一路人来人往,世人多求痴愿。
凤夕立于原地,等了许久,才哑声:“那我便偷这一晌欢愉。”
无人抬,凤夕亦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