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何为帝?”
“现在是大白天。”
“何为天下?”
“什么字?”
也许是久未出门的缘故,康沐微微有些喜悦,可这喜悦才维持了不到半刻,便被城外蔽日的旌旗冲散了。
“什么不好?”康沐愠。他居然敢批评他的字?康沐自视书法一,若是名家指点,当然虚心讨教,可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s i mi sh u w u .com
但这个想法仅在脑中占据了短短一瞬,华尧已迈开了步伐。
“一统天下即为帝。”
“在想什么?”华尧见他失神,出声问。
对于他不恭的问话,华尧不悦:“我不能来吗?”
如果说书信上的字工整细致,如珠玉串就,那么这幅写字就是洋洋洒洒,如龙游纸上。
有的在练拳
华尧细细一看,又不住摇:“不好。”
一踏出房门,明媚的阳光便闪花了康沐的眼睛――这是那么多天来,第一次被允许外出。康沐抬手挡住阳光,让双眼渐渐适应亮度,他贪婪地深了几口气,空气中有夏天独有的灼热和干燥,有风带来的泥土味。
“苍穹之所及之即为天下。”
康沐重新铺了张纸,换了支大豪,沾饱墨汁。手悬停在空中,迟迟没有落笔,不知怎的,在华尧的注视下,有一丝心虚,这一横,怎么都涂不上去。
看到华尧进屋,康沐有些意外,也略有畏惧。不可能不怕的,前阵子在上留下的痛楚还如此清晰。
“你来干嘛?”康沐冷冷发问。
“我说两个字,你断然写不好。”
“好字。”华尧和上回见到他书信时一样,赞了一句。
“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华尧连连摇,“闺怨之语,这意境不适合你。”
孔雀湖上的芙蕖开得分外袅娜,白莲高洁飘飘,红莲艳滴,翠叶莹通透。清雅淡香,将夏之燥热洗涤一净。人世间的战争纷乱,弱肉强食是与他们无关的,不论城中那飞檐广厦中主人是谁,他们始终亭亭绽放,独然于世。
康沐怒意稍敛:“哦?那什么意境适合我?”
郦军被分成不同的方阵,正在练。
华尧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待华尧走到桌前,他已退至桌旁。
沉默中,华尧开口,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振聋发聩:“我要称帝。”
“天下。”
而此刻眼前,另一个人似的。刹那间,华尧不想打扰他,不想破坏这一份静好的美。
康沐继续默然注视,许久,重重落下一笔。
一大早,康沐便被告知华尧要在城外大营见他,不知华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康沐还是从容去了。
一巴掌。当然,这仅限于华尧一个人的想法,换作别人,是不敢的。
华尧知他话中义,邪邪一笑,又踏前一步,康沐惊得连连后退。他脸上的愤怒和隐藏地并不太好的恐惧,令华尧心满意足,视线从他上缓缓移到桌上写了一半的字上。
最近的方阵在练习刀术,每一个号令发出,士兵们变化一个动作。劈、斩、扫、刺,刀风阵阵,呼呼作响,口中喊着杀字,震耳聋。
康沐没有回答,侧着子看他。眼前的人在除去往日的暴戾后,一霸气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可康沐还是看着他,似乎想看透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