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一行陪同几位皇子一起在猎场酣畅淋漓地跑了几天,逮了狐兔熊蛇满载而归,又在三皇子殿内设了酒池肉林齐享,日子不可谓不快活。
“不用说对不起,澜星没有哪里不好。”闻屿用手掌慢慢抚着他的发丝。
“我错了,但是
闻屿微顿,无法克制地,两手抚上他的脸,用指腹抹去他眼下的泪。
他想说不打扰的,他想说你别走,可谢澜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为什么哭成这样。
闻屿站得很直,眼里带着谢澜星看不懂的神色,似有很多话想说。
谢澜星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什么事呀……”
即使知他迟早要离开这里,但谢澜星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样快,突然得让人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太狼狈了,不要你看。
怎么能这样看着他说对不起。
“澜星――”
“澜星,这些时日承蒙照顾,今我既已无恙,不当在府上继续打扰。”我会走的,不用害怕。
这五日在猎场他在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梁臻说吃饭,他便跟着坐在桌前,梁臻说去猎场,他也能利落地背上弓箭,但他脸上再多一点的表情也没有了。
“澜星,我能进来吗。”
干脆化成幼崽模样,继续进草药丛里扑腾。
两人之间隔着门槛静立了一会儿,还是闻屿忍不住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不知是因为困顿还是酒气,亦或二者兼有,让谢澜星眼眶有些发红,加上方才逃似的跑进屋子里,若能幻化,那定是比月里的玉兔还可爱的。
他的肩因为心里涨满了委屈和难过而轻微发抖,闻屿心疼得要命,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思绪若隐若现。
今后要怎么继续面对他呢。
蹲在床边缓着酒劲的小公子还没想好一个妥善之,就先等来了一阵敲门声。
同梁臻几人吵吵闹闹玩了几天,难得现下一个人静下来好好待着,怎么……更想他了。
他只叫了名字,谢澜星便已将门打开。
是很委婉的拒绝。
无论是面对被伤而动弹不得的野兔,还是眼下糟糕透的感情,都让谢澜星深感无力。
“我想睡了……”
他在躲他。
眼眶里不断涌出热泪让谢澜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模糊的轮廓竟也给了谢澜星一叶障目式的安心,又求救般的,握住了闻屿的手腕。
“澜星,不哭。”
闻屿没有说完,因为谢澜星脸上毫无征兆地掉下金豆子。
“我不好,是我不好……”谢澜星哭腔愈重,“我对你起了坏心,对不起……”
闻屿站了一会儿,再一次曲指对着雕花扣门。
谢澜星怔在原地,鼻子有些发酸。
被连翘扶着回到洛王府的屋子里时竟也生出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还是怕吗。
果然。
谢澜星一下抬起来。
闻屿彻底心得一塌糊涂了。
谢澜星的心不在焉自然也被推杯换盏的掩盖了。
可这是不对的。
但来不及细想,谢澜星又仰着一张泪脸央求他:“对不起,对不起,你先不要走啊……”
是因为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才觉得对不起吗。
“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有联系了……”
那双漂亮的泪眼里带着茫然无措与错愕,似有巨大而磅礴的悲伤情绪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可怜得要命的语气。
闻屿的手微微一顿。
谢澜星终于在第五日的夜里回了府。
“那日我同你说的――”不必心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