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尴尬,伸手在他白额上轻轻一弹,
“父君耍赖,我动不行,为何父君可以?”
罢了。
团子却不依,
四目相对,皆是了然,团子嘻嘻笑着,早已不纠结方才的问题。白浅疑惑他二人似哑迷般的对白,思索不得也就专心看团子的那盏去了何。
夜华一怔,复而低笑,
话音刚落,旁边便伸来一只手自他掌心取走了那盏灯,侧响起夜华的声音,“若是虔诚,而命中有因,这种方式也未必就是一场空,便如方才那女子一般。”
放灯完毕,天际已近深沉墨蓝,团子闹着不愿回客栈,这镇上不大三两家客栈,却是只余一间客房了。
鬼厉见他二人一唱一和,眼睛眯了眯,话一转,
白浅在一旁疑惑他求哪个保佑,夜华却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一个时辰前把别人儿子弄丢在青楼,又被登图浪子纠缠,想想若不是他二人及时赶到指不定还要多生波折,她心虚的立刻将目光飘向别了。鬼厉心中说来也不免好奇,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淡,亦未开口。
鬼厉看他动作轻柔,忽得展颜,
他抱着团子回房,白浅坐在窗前小几,手中筷子在菜盘之间游移。夜华抿,心中思索困惑,前世的夫妻,今世的婚约,他明明是有记忆的,却无端心下抗拒。就如那天三年,他与她近乎形同陌路,也正因此,才给素锦寻了机会暗害于她。说到底,是他的过错。夜华暗叹一声,给团子
“胡说。”
既是未婚夫妻,他们一家三口自是可以住一块的。夜华皱着眉,鬼厉却未曾在意,一个运气,脚下便到了一片青瓦。此地月色正好,灵气虽稀薄,打坐一晚却也聊胜于无。
夜华低轻咳,抬眼也跟着团子附和,
“观音千相,一念佛魔。”
鬼厉正开口解释,团子就捂了耳朵,眼睛眨着分明有顽之意,“鬼厉叔叔开口多半是向着父君的,团子才不要听。”
夜华抬,见他已然闭目,却也着实寻不出理由邀他入屋,怀中团子方才便已呼均匀。
他袍角沾了湖水,俯将灯放回水中,指尖风起,那莲灯摇摇晃晃,飘向了远,火光微弱,渐消在众多灯花之中。
“若众神皆如你这般悲悯而清醒,也是世人之福。”
愿者随心,灯者随波,水克火而败于土,命数缘劫,多有迹可寻。
“我竟也不知鬼王殿下何时开口向过我,不如这次讨个明白?”
“念由心生,何谈佛魔。”
只凭河边天时风力,未加半分引导。
鬼厉不信天命,夜华本就是下任帝君,白浅也是上神,本该于这等祈愿之事都无兴趣的,夜华却顺手拿了鬼厉的另一个,口中似是默念了什么,复愣了一下,摇摇,还是动作仔细地放了进去。
大抵与国政有关的人都心思深沉,一句话偏得藏得上下数层义。白浅撇撇嘴,也不知这二人累不累。
点明灭,引回不远一只因方才地仙行礼而不慎搁浅的莲灯,放于手心端详片刻,“灯载人愿,无非求一个心安罢了,实来也并无多少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