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烨出来是打仗的,自然不会随军跟着侍女,而我侯府的侍女早就不知被关到哪儿去了——不过这倒可以问问段烨。这才没过多久,除了我父亲,他们也没那个功夫杀更多的人。
这个故事我听过,但没想到从杨家人那里听到,竟是同一个版本。
我知杨彧就在城楼之上……虽然我看不太清他:“我少年时,见过你那时尚未出阁的母亲——邵华大小姐。那时候不懂事,不自量力瞎挑衅,被她一杆□□挑下了——那是邵家的气派!那是你外祖家的气派!”
很想谢谢段烨……不如何,他为我找了个台阶下。叛国这个事,其实我懂,怎么说,它也光鲜漂亮不起来。
那样的急,本没给我忍一忍的机会。
第三次——就是现在。来自杨彧。
“姑娘,要我说……”
这样的段烨,突然,又像了一点。
不过就是我自私而已。我为了我家那……上下不知多少口,一起自私了而已。
“那又怎样,如今他们都死了。”我轻轻回,但只有我旁边的关庆能听到。
他不能理解我为齐国大军敞开国门,我却能理解他誓死不渝忠诚于这个国家。
不用挡,我的视力没他那么好,其实看不清的……而且我一点也不怕。这一天的功夫,我见了好多好多的血,现在都麻木了。
那是因为他还没失望,而已。
我看着他的方向,觉得他说的不对……可我也不知要怎么去反驳,只能小声问:“关庆啊,你说我,到底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传来大笑之声,杨彧横刀,“我一辈子为了大郑鞠躬尽瘁,我杨家,誓死不出一个叛徒!”
都是些可怜人,希望他们自寻出路去吧。
估计念在我是个女孩子家,又没什么威胁,我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留。我还找到了几件衣裳换上,随意梳洗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昌迟被齐军占了,这郑国的长平侯府,自然也就不是被查封的侯府,变成了齐军的一宅邸。而我,凭着这侯府给我的便利,在这里赢得了一席之地。
帝远,我一个不用走仕途的更是没怎么把外面的事当回事。国家什么的……对于我太过遥远,印象中只有迂腐的老子老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这也是一次,我能真正好好想这个问题。
这话问他实在是没理。毕竟要是没我,他们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打下昌迟呢。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肯定是认为我没错。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我自己的房间。
“我请问,被扣上‘造反’帽子诛杀全族的是您吗?亲眼看着兄长惨死的是您吗?尽心尽力为这国家,最后却被国家放弃的、是您吗?——既然都不是您,您有什么立场来问!”
“立场不同,的确是有权力争斗!但一切,我们都是为了大郑好!可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把敌人往自己成立引?你真的知你在什么吗?”仍然是冷冷的质问。
他挥刀。
“杨将军真是好大气魄,死到临了底气还这么足,能站在这儿大义凛然地替你们狗皇帝质问。”朗声回应的……是段烨。
我的眼泪比雨率先落下。
空中又是一惊雷。
关庆突然挡了我的眼睛。
没有错,是在侯府,我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