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溪一怔,没察觉到危险便任由那灵光游走,眼前一阵模糊但却没什么异样。没一会儿,视线又渐渐清晰,眼前却依然是一片昏暗,和此刻枯骨所在的地方一样的昏暗。
抬眼看去,眼前是一排排的人,尚是站着,未在打坐,一个个皆面绝望,恍惚难以相信,还有些竟隐隐落了泪下来。
但前排一个年轻的弟子,涨红着脸横眉怒目,回瞧瞧各个垂丧气的师兄弟,攥紧了拳,片刻后怒吼出声:“这算什么!不顾万千修士死活,溃散灵气连妖兽都渐渐绝迹,仙本就无情不是吗!我们悟!我们分明悟透了正,哪里有错,仙凭什么弃我们而去?凭什么!”
这个掌门就这么坐在最高,修为最高深的掌门人,一派之主,看着自己门下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一个接一个的化作枯骨。
毫无疑问,这是老者自己说的话。
老者,也就是掌门,点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凝神开始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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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个面色难看,和这周遭昏沉黑暗的环境一样的难看。
不过他能看清了――
老者沉默,忽然问孩子:“你觉得,仙公允吗?”
灵气已经溃散了呀。
他想,若不是修为不够,这个孩子应该能活到最后吧。
划过,顺着手指一路没入脑海。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啊。
一离乔云溪很近很近的,仿佛在内回的声音响起:“错了就是错了,无情也好,有情也罢,终归是我们悟不透这仙。”
孩子不假思索:“公允吧,仙界不复从前,凡界却是安然无恙的。”
老者笑了,声音苍凉:“我们万千修士,竟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苦笑一阵,他拍拍孩子的肩:“回去修炼吧。”
老者听见些许声响,睁开眼,一个孩子轻声走到他跟前。
又是一声音,这次是一个温和的中年模样的人,他:“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我们的修为还在。仙界一片混乱,我们便在此安心修炼,兴许……我们能等的到仙界恢复那一天,我想掌门也是这个意思。”
“此话何意?”
而他,依然活着。
孩子想了想,“我们整日里说仙无情,修仙绝心,但从如今情形来看,仙依然公平,甚至温柔。否则为何仙界大变而凡界却一切如常呢?只是我们太多人错解,所以仙让我们接受了惩罚。”
他顿了顿,垂下眉眼接着:“仙无情吗?弟子并不这么认为,一直都认为这是错的,但也一直不敢说出口。”
岁岁又年
老者自己倒没再闭目修炼了,他看着下面这些弟子,或怒或哀的神情便是在打坐中也看的出来。
那个小孩子来找过他几次,不时陪他说说话,大多时候是孩子再在说,他在听。
众弟子躁动片刻,见掌门淡然沉稳,终归是纷纷安静下来,盘膝而坐,叹息着开始了几乎是不可能再进行下去的修炼。
孩子怕他,见他睁眼瑟缩了一下,最后颤颤巍巍:“师尊,好几个师兄都……死了。”
时间慢慢逝,在这辨不清白天黑夜的地方,不知过去了多少的岁月。
乔云溪心有些沉重。
没有慕沉,没有大师兄,这是那个老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