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皱眉梢，抬眼扫去，就看到原本只属于他师徒二人的小山上，此刻却前前后后围满了负坚执锐的门派弟子们。

楚九渊并未理他，只是死盯着另一人：“是谁下的手？”

项逐天颇为无奈地点点：“勾结毒王，谋害平民，惑乱三界，虽然不可置信，但……哎，九渊啊，你是被我这个恶难改的师弟给骗了太久了！”

项逐天吩咐弟子的模样落入他眼中时，一段回忆就这样被突然唤醒，点燃了楚九渊的第一缕怒火。

这样一番诚恳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心有所动，换是别人，兴许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跟错了师父。

“负责讨伐逆贼的，是我们万剑峰没错。”

他在害怕――他怕这个将他从鬼门关中救下的人，最终会撇下他先去一步。

他虽然口中在问，心里却是有答案的。

但楚九渊不同。

。

白衫素带的白长卿，墨袍乌衣的项逐天。

这二人，皆是寄无忧的师兄。

反贼？证据？

项逐天的一双凤眸微微眯起，语气轻柔和缓，甚至带有几丝担忧：“九渊，看你的样子……应当不会是想犯什么错吧。”

楚九渊喃喃着这两个不可思议的字眼：“逆贼？”

三日前，是他前去为师父买酒，也是

前者是万剑峰峰主，后者是仙鸣峰峰主。

若是平常，楚九渊都会略带敬意地向他们俯问好，以表同门相亲相爱之意。而此刻，他充血的双目却死死地盯着他们不放，像是一闻了鲜血的野兽，势要怒吼着张开獠牙，撕烂他们的脖颈。

白长卿一白衣胜雪，而这雪上，却是染满了刺眼的赤红鲜血。

踟蹰片刻后，楚九渊抱着怀中生死未卜的人，御剑登，轻盈地落在了上青峰崖上。

师父的屋里有什么，他再熟悉不过。两盏酒碟，三个酒缸，几张空符，除此以外，就是想找一束发的发带，恐怕都是找不出来的。

楚九渊双脚刚一着地，一剑光便‘嗖’地向他来，得他将子微微一侧，又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他系在腰上的小酒缸子被那剑光中，琥珀色的琼浆立刻淌了一地，散发出郁的香味来。

而剑光来的方向，是一黑一白的两瘦长影。

被血染红的宽衫从两肩落下来，出了他口几最为致命的伤口。这四五可怖的血口纵横交错，且毫不留情，每一都将他口的血肉砍得开肉绽，血肉模糊。至于他平日里用来画符的右臂，已经难以寻到完整的肤，能看到的更多的，是暴在外的森森白骨。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抱着师父。

就是项逐天，众人眼前这个温柔可亲的师兄，峰主，在一次偶遇中向他提到：“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时，江南齐家酿出的桂花酒是最好的。”

白长卿接着：“三日以前，我们已在他的屋中搜出了证据来，我知你不敢相信，但如今看来，是我们一直以来看错了人。”

白长卿看向他怀中的人，又将视线徐徐移开。

不知是否是因为去了大半血，寄无忧在他怀里竟轻的像一捧风，如若不抱紧他，楚九渊几乎无法感受到他的重量。

楚九渊想去探他的鼻息，伸出二指，才发现自己正发着抖。